背对着他。

身边的位置微微下陷。

「婉晴她……刚回国不适应，水土不服，吐得厉害……」顾晨宇的声音越来越低，「我送她去医院打了点滴。」

几个小时前我也在洗手间里干呕，想起那些染血的纸巾，我无声地抓紧了被角。

「对了。」顾晨宇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，「你晚餐时候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？」

我闭上眼睛，喉咙发紧：「没什么。」

「真的吗？」顾晨宇的手指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，这是我们之间最亲密的动作之一。

「嗯。」我把脸埋进枕头，不让他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。

一声叹气传来，顾晨宇替我拉好被子，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，就像以前我失眠时那样。

「睡吧，对不起，让你等这么久。」

我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，突然很想转过身去抱住他，告诉他自己有多害怕。

然而，刺耳的手机铃声，总能掐着点响起。

顾晨宇的手猛地收回，动作快得像是被烫到了一样。

他几乎是跳起来抓起手机，手忙脚乱地按掉了铃声，快步走出了房间。

在他关门的瞬间，我睁开了眼睛。

卧室门把顾晨宇小声说话的声音隔绝在外。

明明知道我会生气，会难过，但面对苏婉晴，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做着让我难过的事。

而我，竟然还期待着他能够看到我的微博，告诉我「别怕，我在。」

看着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漏进来，照在床头柜上的相片，我突然觉得有些无趣。

没一会儿，顾晨宇蹑手蹑脚地走进来，有些犹豫地开口：「玥玥，婉晴说明天想去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看看。」

我沉默地看着他。

「她的意思是希望你也能一起去。」顾晨宇语速有些快，「你要是不想去，没关系的……」

「我去。」

6

「晨宇晨宇，你看这个脚印！」苏婉晴挽着顾晨宇的手臂，笑容明媚，「这不是小时候铺路趁着水泥没干，我俩踩的吗？」

「没想到竟然还在！当时你还说一人一脚印在那里，就是天长地久一辈子呢！」

苏婉晴高兴得在顾晨宇身边蹦蹦跳跳，像只兔子。

看到顾晨宇身后的我，苏婉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，连忙向我解释道：「玥玥，你别误会，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，童言无忌，可不能生气哦！」

我还没来得及开口，顾晨宇就接过话茬：「什么童言无忌，我说的时候可是很认真的。」

「哎呀，你说什么胡话呢，玥玥还在这呢！」苏婉晴在顾晨宇胳膊上娇羞地捶了两拳。

顾晨宇只是看着她笑，眼里是满得溢出来的宠溺。
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眼前这对青梅竹马，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，让我有些眩晕，我轻揉胃部，舒缓自己想吐的难受。

「记得那家冰激凌店吗？」苏婉晴指着路边一家店铺，「你总是偷偷给我买双球的。」

顾晨宇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：「你这个小馋猫，现在还记得。」

我默默地跟在后面，眩晕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，让我不得不扶着墙壁停下来喘气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，眼前一阵金星。

「晨宇……」我轻声呼唤。

顾晨宇回过头，眉头微皱：「怎么了？」

「我有点……」

顾晨宇看向还在往前走的苏婉晴。

「婉晴还等着去下一个地方。」顾晨宇打断我，「你要是不舒服就自己休息一下。」

我咬着嘴唇，看着顾晨宇转身追上苏婉晴的背影。他们说说笑笑，不时传来阵阵欢声。

「这条小路！」苏婉晴突然兴奋地指着前方，「我们以前总在这里偷吃路边摊买的小吃。」

话音未落，她的高跟鞋一歪，整个人向前栽去。

「小心！」顾晨宇一个箭步上前，一把将她抱住。

「好痛……」苏婉晴捂着脚踝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顾晨宇二话不说，直接将她打横抱起：「我带你去医院。」

他转身时对上我苍白的脸色，动作微微一顿：「你……」

「我自己回去就好。」我扯出一个微笑，「婉晴的脚要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