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
他抿了抿嘴角,低声道:“谢谢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我留谢夜在屋子里养伤,却对我始终保持着一种冷冷淡淡的疏离。
虽然嘴上不说,但我看得出来,他并不信任我——其实也难怪,一个十三岁孩子,能从那些人手底下逃出来,还能活着到现在,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头。我得花点心思,才能让他真正放下戒备。
3
哄小孩还不简单?
第一步,当然是抓住他的胃。
谢夜刚醒的那几天,我做饭特别勤快。什么野菜粥、蒸蛋、烤兔肉……能折腾的都折腾出来了,还专门在溪边抓了两条鱼回来炖汤。
谢夜一开始吃得特别小心,每次端着碗慢慢喝,看着像是在防备毒药。后来可能是被我变着花样做菜的手艺打动了,渐渐吃得没那么拘谨了。
有一次,我故意问他:“好不好吃?”
谢夜抬头瞟了我一眼:“还行。”
这孩子说话永远这么惜字如金。我也不介意,继续道:“你要是喜欢吃,我以后天天给你做。”
谢夜愣了一下,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说。他低下头,闷声闷气地回了句:“谢谢。”
听着这声淡淡的谢意,我心里松了口气。这算是个好的开头。
除了填饱他的肚子,我还得治好他的伤。谢夜伤得不轻,我虽然懂点草药,可总感觉不够用,得找点好东西才行。于是,每天除了给他做饭、换药,我还到处打听哪里能找到稀有的药材。
附近的妖怪们跟我不算太熟,但聊起来也还客气。我东一家走走,西一家问问,说是给“家里那孩子”找药。
有些妖怪好奇问:“你家孩子?你不是孤家寡狐吗?”
“现在不是了。”我笑着装模作样,“捡回来了个小崽子,得养着啊。”
后来,有个兔妖告诉我,山腰有片灵芝丛,可能对他伤口有帮助。我连夜跑过去采了一大堆,回来后煮了药汤给谢夜喝。
喝药的时候,这孩子皱着眉头,明显嫌苦。我端着碗看着他,不由得笑:“苦吧?忍着点,喝了伤好得快。”
谢夜抬头看我一眼,没说话,但还是一口气把药喝完了。
我看他喝完药后强装镇定而憋红的脸哈哈大笑起来,谢夜要面子得背过身去不敢看我。
时间过得很快,谢夜在我这儿住了7天,伤渐渐好了些,但人还是瘦得不行。我心里暗暗叹气:这孩子,以后怎么长得高高壮壮去当反派大魔头?
不止一次,我趁谢夜睡着的时候偷偷观察他。十三岁的谢夜,瘦得像根竹竿,但眉眼已经初具锋芒,睫毛长得不像话,嘴唇抿着的时候特别倔。
越看,我心里越不是滋味。小说里那个翻云覆雨的大反派,真的会是眼前这个孩子吗?
我试图安慰自己:别看谢夜现在这么乖,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黑化?还是抱紧大腿才是正道!可又忍不住心软,觉得他太可怜了,想护着他多一点。说到底,我这人就是嘴硬心软,遇到谢夜算是栽了。
4
一天晚上,我端着药给谢夜喝。他接过碗后犹豫了一下,低声问我:“我伤好了以后,可以继续住在这儿吗?”
我愣了一下,没想到他会这么问。转念一想,他除了我,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去。于是我点点头:“当然可以。你要是愿意,我罩你一辈子。”
谢夜眼里闪过一丝意外,低低地说了句:“嗯,谢谢。”
那一刻,他似乎放下戒备信任我了,但总这样住着也不行啊,得想个名正言顺的理由。
第二天一早,我借着煮饭的空档,故意跟谢夜提起:“谢夜啊,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?”
他正低头吃饭,听见这话抬头看了我一眼:“挺好。”
“那不如这样,你认我做哥哥,我认你当弟弟,既然我们都没有家那么就自己组建一个家,怎么样?”
谢夜皱眉,像是没想到我会提这种事。他沉默了一会儿,问:“为什么是我?”
“因为我觉得你顺眼呗。”我装作随意地笑,“再说了,我一只孤家寡狐,就想找个亲人,你看你多合适。”
谢夜看着我,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,最后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就这样,未来的大魔头谢夜,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弟弟。这波稳赚!
我对他笑了笑:“谢夜,我是楚随,一只狐妖,以后你可以叫我兄长。”
谢夜愣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,看了我一会儿,低下头去轻轻地开口,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犹豫:“嗯……兄长。”
我松了口气,虽然语气依旧冷淡,但至少他没有拒绝。这一声“兄长”让我心里不禁有些温暖,我突然觉得,自己也有了牵挂。
“你放心,以后你有了兄长罩着,没人敢欺负你。”我不自觉地轻松了一些,话语中带着一点玩笑的意味,但说出口时,我自己却突然觉得有些沉重。
谢夜没有回应,只是点了点头。那一瞬间,我能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,似乎是对未来的某种迷茫,或许也有些许的不安。
他毕竟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,经历了太多的苦难,想必早就学会了怎样在世界中保护自己,可眼前这个“兄长”的承诺,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真实。
我轻轻叹了口气,坐到他旁边,递给他一碗温热的汤。“喝点东西,暖暖身子。”
谢夜接过碗,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样,一点点喝了下去,嘴巴抿得紧紧的,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。
我静静地看着他,突然有些感慨。眼前这个少年,虽然脆弱,虽然身上有太多的伤痛,却依然顽强地活着。他的倔强,和那双眼里藏着的孤独和不信任,像是一种深深的烙印,打上了他的人生。
“你呢伤还没好全,现在就好好休息,养伤。”我温和地说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