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吧。"
她摇摇头,咖啡的香气让她想起母亲煮的咖啡。那总是太苦,苦得让人想哭。父亲去世后,母亲就再也不煮咖啡了,她说那味道会让她想起太多事。
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,像是某种倒计时。苏夏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的母亲,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,额头上缠着纱布。有那么一瞬间,苏夏觉得躺在那里的是自己。
"陈默,"她突然开口,"你有没有觉得......我越来越像我妈了?"
陈默愣了一下:"为什么这么说?"
苏夏抬起手腕,那里有一道新鲜的抓痕:"我昨晚......好像是自己抓的。但我记不清了,就像记不清妈妈是怎么摔倒的一样。"
陈默握住她的手:"你太累了,需要休息。"
"不,"苏夏抽回手,"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你知道吗,我最近总是听见钢琴声,就像妈妈说的那样。而且......"她压低声音,"我有时候会看见爸爸。"
陈默的表情变得凝重:"苏夏,你确定那是......"
"幻觉?"苏夏苦笑,"我也希望是。但太真实了,真实得可怕。就像现在,"她指着走廊尽头,"他就站在那里,穿着那件灰色西装,就像照片里一样。"
陈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那里空无一人。但他的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。
"我去找医生。"他站起身。
"等等,"苏夏拉住他,"先别去。我想起来一件事......"她的声音开始发抖,"妈妈摔倒的时候,我好像看见钢琴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。是一把钥匙,我认得那把钥匙,是琴房的。"
陈默皱起眉头:"琴房?你们家不是早就把琴房锁起来了吗?"
"是啊,"苏夏的眼神变得恍惚,"自从爸爸去世后就没再打开过。但是那把钥匙......"她突然站起来,"我要回家一趟。"
"现在?"陈默看了眼监护室,"你妈妈还没醒......"
"我必须去,"苏夏的语气异常坚决,"有些事情,我必须弄清楚。"
陈默还想说什么,但苏夏已经快步走向电梯。她的背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,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执着。
电梯门关上的瞬间,苏夏看见镜面墙上映出自己的脸。那张脸上带着和母亲一模一样的微笑,眼睛里却闪着疯狂的光。
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,镜中的影像却没有同步。那个"她"依然在笑,笑得让人毛骨悚然。
电梯开始下降,苏夏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在不断下坠。她想起小时候,每次被关在琴房里练琴,她都会对着镜子做鬼脸。那时的镜子总是很诚实,诚实地映出她所有的恐惧和愤怒。
但现在,镜子里的那个"她",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。
电梯"叮"的一声停在一楼。苏夏走出医院,深夜的寒风扑面而来。她裹紧外套,却感觉不到温暖。街边的路灯在雨中晕染出一圈圈光晕,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。
她拦下一辆出租车。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她:"小姐,你没事吧?脸色很差啊。"
苏夏看向后视镜,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,眼神涣散。但下一秒,她看见镜中的自己突然转过头,对着她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。
她猛地闭上眼睛,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。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钢琴声,断断续续的,像是有人在笨拙地练习《月光奏鸣曲》。
那是她永远也弹不好的曲子。每次弹错,母亲都会说:"你怎么这么笨?一点都不像你爸爸。"
是啊,她永远也比不上爸爸。那个完美的钢琴家,那个会在喝醉后打人的父亲,那个在三年前车祸去世的男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