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会这样温暖地笑，温柔地喊他一声哥的……

有一刹那，二姐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攥了一下。

大姐的眼睛也晃了一瞬，但并没有改变她对我的态度。

4

我洗漱完，刚要躺上床，秦风来了。

“哥哥，我给你送牛奶。”

他不请自入。

我乖乖接过，“谢谢。”

这两个字，从来不曾从我嘴里冒出来过。

因为他的每次示好，都不安好心。

秦风呆了一下，接着笑起来，“哥哥现在变得可真乖顺啊。”

下一秒，他的手一滑，牛奶撒了我一身。

“哎呀，哥哥，你怎么不接稳的。”

他目光狡黠，我却没动。

他又拿起两个姐姐在我回来那年，唯一送我的礼物，扔进垃圾桶。

我还是没动。

他环顾整个房间，最后视线落在书桌相框上。

那是爸妈与我唯一的合照。

这次，我动了。

我握住了他的手。

秦风终于得意地笑了，另一只拿起相框狠狠砸在地上。

我双目喷火。

“哟，生气了？有本事你打我啊！”

赤果果的挑衅！

身为精神病人，我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听话。

我抡起手臂，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。

秦风被这一巴掌扇懵了，过了好几秒才开始他的表演。

“大姐、二姐，救命啊！”

两个姐姐第一时间冲进来，将秦风护在身后，对我怒目相向。

“秦瑞，你发什么疯？”

我将双手乖巧地交叠在身前，“是他叫我打他的。”

秦风捂着脸，哭得稀里哗啦。

“刚刚我进来送牛奶，看到姐姐将你们送他的礼物扔垃圾桶，不止如此，他还想撕了爸妈的照片，我上前阻止，他抬手就打我，呜呜呜……”

礼物还在垃圾桶，照片摔在地上，相框已经摔碎了。

证据确凿，容不得我抵赖。

“阿瑞，你还是这么恨我们，恨秦家吗？当初你被抱错，也不是爸妈的错，不是秦家的错……”二姐失望至极。

恨吗？

大概吧。

我流落在外十年，从小就被养父母训练来讨饭要钱，长大一点，跟其他乞丐儿一起也没少偷鸡摸狗。

抓到被人打一顿都是轻的。

我如同蝼蚁一样在最底层艰难求生。

但秦家人却将我的替代品千娇百宠。

我能不恨吗？

恨她们没有早点找到我，恨她们把我丢了，恨我被丢了，她们就去收养一个替代品……

我也恨我明明每次都是秦风使坏，她们却不相信我，永远站在秦风那边。

“早知如此，当初就该让你被人打死在大街上！”大姐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。

我抬头看她，模样又变得乖巧异常。

“东西是秦风扔垃圾桶的，爸妈的相框也是秦风砸的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如果姐姐们有胡子，估计都能气得吹起来。

我拿出出院证明给她们看。

“我以精神病人的人格向你们发誓，我真的没说慌！”

精神病？

姐姐们瞳孔一缩。

二姐赶紧抢过我手里的出院证明，手都开始抖，“这、好像是真的……”

我点头，“李医生说，我们精神病人在外要乖顺，要听话，才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。”

大姐瞥了一眼出院证明，突然冷笑一声，显然，她并不相信我。

“乖顺吗？听话吗？好，那你现在立刻搬出这个房间，让小风住！”

这个房间是爸妈亲手为我打造的房间。

妈妈设计，爸爸装修，是他们为我打造的温馨小窝，也是迎接我回秦家的礼物。

曾经秦风无数次想霸占，都被我拒绝了。

但今天……

“好。”

我乖巧点头，还立即收拾我那本来就不多的东西。

大姐、二姐，连秦风也愣了愣。

她们知道，这是我的底线。

我真的搬了出去，秦风有些兴奋，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住进这里了。

但面上，他小心翼翼扯着大姐的衣袖，“大姐，我可以住这里吗？”

大姐脸色有点难看，“他都能住，你为什么不能住？”

回头，她却不打算放过我，

指了指楼下的杂物间。

“以后，你就睡那里。”

我还是乖巧地点头，屁颠颠抱着被子进去了。

大姐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，就这样僵硬在半空中。

然后她一脸漆黑地看我在狭窄的空间铺好被子。

我感觉，她的胸腔好像要爆炸了。

我很不解，这不就是你要的吗？

你有什么好生气的？

见我倒头要睡，她又启口：

“慢着！”

我乖乖地不敢动。

下一秒，保姆端来一盆冷水泼在被褥上。

“这下可以睡了。”

大姐盯着我，面色无波。

她笃定我忍不下去，等着我暴露本性。

可惜，这回要让她失望了。

我和衣而卧，躺进湿漉漉的被窝，很快还打起了舒服的小呼噜。

大姐：！！！

5

再次醒来，我躺在舒适的客房里。

二姐守在我床边正在嘀咕，“这是多久没睡觉，睡了十个小时了……”

见我睁眼，她担忧地说，“阿瑞，你是不是真的……”

她说不出口，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。

“我是精神病人，但我一点不自卑。”

二姐：……

大姐怎么可能会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