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
我想到了自己。
腰间的玉佩被我取下赠与他的手中。
「若你娘亲在世,必不想你为了她的身后事而卖掉了自己。
「已逝之人故然让人悲伤,然切不可一世磋磨。别怕,往前看、往前走。」
这是娘亲去世前教我的道理。
玉佩在手中生轻轻摩挲。
我才知原来是小麻杆来报恩了!
我连忙穿衣起身想要追出一问到底。
然而等我追到屋外时,早已没了人影。
反倒是马车上多了件包袱,里面是京城福越楼的糕点。
那是他上京赶考的前夜,不停念叨:「西施,你喜欢什么?我给你从京城带回些什么可好?」
我被他缠烦了,思及记忆深处的味道,便说了句:「福越楼的糕点吧。」
第二日,我便忘了个干净。
却不曾想到他……
8
我还是选择了跑路。
即便我知道了他娶我的缘由,即便我知道他真的心悦我。
但我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。
娘说了:「西施,记住,无论是谁都不值得你用命去换。」
我一直记得。
所以即使我与沈玉堂成亲了,也一直做好了离开的打算。
9
马车行驶到另一个小镇上。
我看着热闹的集市,也许这里也会是个好去处吧。
养猪、杀猪、卖猪肉。
日复一日。
「你听说了么?」
「你说是状元郎那事儿么?听说了,当真傻的紧啊!」
我砍肉的刀顿住了,挤出一抹笑容闲聊道:「二位大婶在说什么?」
「西施还不知道么?新科状元沈玉堂抗旨不尊,被下大狱了。」
「抗的什么旨?」
「好像是陛下赐婚,状元没应,说什么已有妻室,此生决不再娶,你说放弃大好前途是不是傻?」
傻,当然傻了。
我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家,又是如何收拾好了行李。
沈玉堂抗旨不尊,若有心者当真想要追究,势必会找到我的头上。
那么此处也不安全了。
我明明是这样想的,可为何心密密麻麻像被什么扎了一样?
「马儿?你怎么走的这般慢?」
马儿吁了两声,似乎在回应我。
「什么?你也觉得我该去救他?行,那听你的,掉头吧。」
我拉起缰绳,掉转方向。
下一站:京城。
10
京城依旧繁华,与儿时记忆中无多大差别。
走向街头都是人来人往的吆喝声。
茶楼是八卦聚集最多的地方。
如今议论的最多的也是状元郎抗旨之事。
「听说丞相家小姐让步了,愿以平妻名分嫁入沈家。」
平妻?
应当是近日才发生的事情,还未传出京城。
我开始有些后悔来了。
沈玉堂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卖身葬母的小麻杆了。
也许他并不需要我救,我好像自作多情了。
又想逃了!
下一刻就听见:「但好像被拒绝了,你说怎的有这般傻的人呢?」
是啊,怎么这么傻呢?
我费了些银子进了大牢,还未见到人就先听到其他女子的声音。
「沈大哥,你为那女人受如此折磨,当真值得么?」
我没有继续上前,停在了原地。
上京城以来,我听到了许多的声音,他们都在说状元对发妻情深义重。
但我尚未亲耳听见。
「值得,西施永远值得最好的!是我不够好高攀了她。」
高攀……
原来他竟是这样想的。
不知怎的,生出了一分勇气,我走到了两人面前。
「夫君,多日不见,你可还好?」
我带着帷帽,看不清样子,但眼前的人一下就听出了我的声音,不可置信的看过来。
「西施……你,你不该来,快走。」
他骗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