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保持平稳。

"大概...一个月前开始的。"她犹豫了一下，"就在那起连环失踪案发生后没几天。"

我的笔尖又一次顿住了。一个月前，那起案件，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合。但我必须保持专业性，继续问道："除了地下室的场景，还记得梦里的其他细节吗？"

"记得...非常清楚。"她的声音开始发抖，"地下室的墙壁上有一道裂缝，形状像个歪斜的'7'。日光灯一直在闪，发出嗡嗡的声音。最重要的是那个排水口......"

"排水口？"我的喉咙突然发紧。

"对，在地下室的角落里，不停地往外渗水。那个声音...滴答、滴答的，就像现在外面的雨声。每次听到类似的声音，我就会......"

我猛地站起来，将她的话打断。因为就在这一刻，我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把便签从口袋里拿出来了，而且正在上面添加新的文字：

"墙裂缝 - 7字形 - 渗水"

最可怕的是，这些文字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写下的过程。

"李医生？"病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重新坐下。"抱歉，职业习惯，需要记录一些要点。"我努力装出一副专业的样子，"从您的描述来看，这符合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。我建议......"

话说到一半，我突然发现自己正在翻看诊疗笔记本的前几页。在那些我完全没有印象的记录中，赫然写着一模一样的症状描述。

更令人不安的是，那些记录的日期，都是在这位病人说她开始做噩梦之前。

外面的雨声更大了，滴答声像是某种信号，不断敲打着我的神经。我看着眼前这位病人，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判断产生了动摇。

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诊疗吗？

"李医生，您真的没事吗？"病人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，"您看起来脸色很差。"

"我没事。"我将那张便签重新塞回口袋，决定暂时将那些疑问压下去。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诊疗。"您刚才说到排水口......"

"对，那个声音。"她绞着手指，"每次听到类似的声音，我就会感到极度恐慌。但最奇怪的是，我明明从来没去过任何地下室，为什么会对这个场景如此熟悉？"

我下意识地想说"这很常见"，但话到嘴边却停住了。在我十年的职业生涯中，确实遇到过不少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病例，但没有一例会对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有如此清晰的"记忆"。

"您平时的工作是......"我试图转移话题。

"我是一名中学教师。"她说，"在城南中学教生物。"

这个信息让我的头痛突然加剧。城南中学，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让我如此不安？我努力回想，却只能想起一个月前的新闻——那起连环失踪案的第一个受害者，就是在城南中学附近最后一次被目击到的。

"李医生？"她的声音又一次将我拉回现实，"您确定您没事吗？要不要改天再......"

"不，请继续。"我强迫自己专注，"您在城南中学任教多久了？"

"三年了。"她说着，突然露出困惑的表情，"说起来也奇怪，一个月前我请了一周的病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