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的烧伤病人。
2
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。老板娘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暗红色的罐子,往烤架上的肉串撒了点什么。
一股奇怪的香味飘过来。不是普通辣椒面的味道,闻着有点发苦,但又让人莫名想流泪。
「这是什么辣椒?」我下意识地问。
「特制的。」老板娘把罐子放回架子上,「治标不治本,但能帮你压住那些画面。」
我一愣:「你怎么知道我看到...」
「你手腕上的印子,」她打断我,「是记忆烙印。」
记忆烙印?我低头看手腕,那圈红印已经蔓延到手背,像个不断扩大的手环。
这时一对情侣模样的年轻人走过来,在我旁边的桌子坐下。女孩冲老板娘招手:「老规矩!」
老板娘点点头,拿出一把铁签子。但她没急着串肉,而是问:「想吃什么时候的味道?」
「去年夏天!」女孩脱口而出,「就是在南边那个小店...」
「记得。」老板娘打断她,开始串肉。期间还不时从架子上取下不同的调料罐,在肉上撒一点。
很快,一盘烤串端了上来。
女孩刚咬了一口,眼泪就下来了:「真的是那个味道...」
我正觉得莫名其妙,突然看见一个画面。画面里是个小店,店里放着粤语歌,桌上摆着一盘白切鸡。阳光透过竹帘照进来,照在女孩手上的红绳子上。
画面一闪就没了。我使劲眨眨眼,不确定刚才是不是幻觉。
「看到了?」老板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「你这情况,可以看到别人的记忆。」
我回头,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。她手里端着一碗汤,汤面上漂着暗红色的辣椒面。
「喝了它,」她把碗放在我面前,「能帮你缓解症状。」
我刚要问什么症状,眼前又闪过一个画面。这次是医院的走廊,一个男人拿着相机在拍摄。他蹲在角落,镜头对着抢救室的方向。
「别看。」老板娘敲敲桌子,「越看越多,到时候就分不清哪些是你的记忆,哪些是别人的了。」
我低头看那碗汤。汤色发暗,辣椒面在上面转着圈,像一个漩涡。
这时又来了个客人。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,西装革履,表情疲惫。他刚在我对面坐下,就从包里掏出个红色的发卡。
「还是老样子,」他把发卡放在桌上,「就要那个味道。」
老板娘看了眼发卡,转身开始烤肉。这次她用了好几种调料,还从架子最上层取下一个布满指印的罐子,小心地撒了一点。
等肉串端上来,男人连吃了三串。他没哭,但我看见他手在抖。
然后我又看到画面了。小女孩坐在秋千上,红色发卡在风里一晃一晃。男人推着秋千,说「爸爸再推高一点」。
画面结束时,我浑身冷汗。那不是幻觉,我确定自己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记忆。
「都是些放不下的人。」老板娘在我耳边说,「他们不是来吃东西,是来找记忆的味道。」
我看看手里的汤:「这个也是?」
「不,这个是帮你的。不然你会看到越来越多别人的记忆,直到分不清自己是谁。」
我端起碗。汤还烫着,辣椒面的味道又苦又辣。但喝下去后,那些莫名其妙往脑子里钻的画面似乎少了一些。
「那个死在医院的人,」我放下碗,「也是来找记忆的味道?」
老板娘的动作顿了一下:「他不一样,他是来偷记忆的。」
「偷记忆?」
「他拍下了太多不该拍的东西。」她继续翻烤架上的肉,「那些画面里藏着别人的记忆,记忆这种东西,不是谁都能碰的。」
我想起病人临死前说的话:「他让我删掉视频。」
「删了吗?」
「还没来得及。」我掏出手机,找到那段视频。是同事抢救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