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病人死在我手上时,他的记忆钻进了我的脑子。
从那天起,我能看见别人最深的执念。恋人不舍的泪水,母亲等待的身影,老人悔恨的叹息。
三个老板娘说要教我控制这种能力,却没告诉我真相。直到工程队要拆掉那条老街,压抑几十年的记忆即将失控。
这座城市藏着太多放不下的故事,而我,将成为最后的守护者。
1
我在急诊室工作第三年,还是会被某些事情困扰。比如烧伤病人的眼神。他们疼得说不出话,就用眼睛看你。那种眼神我在镜子里看了一整天,从昨晚到现在。
昨天夜班刚开始,护士小王就冲进来:「陈医生,抢救室!」
我放下手机,跟着她穿过走廊。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焦味。病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,衣服烧得只剩几片,皮肤通红发黑。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。
「情况?」
「全身大面积烧伤,送来时已经休克。」
我戴上手套,开始检查生命体征。血压持续下降,呼吸微弱。皮肤像炭一样发黑。这种情况,通常撑不过今晚。
正准备给病人上呼吸机,他突然睁开眼睛,死死抓住我的手腕。
「你拿手机拍了视频?」他开口就问。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。
我愣住了。今天晚上我确实用手机拍了一段视频,是同事在抢救另一个病人。但这个烧伤病人是刚送来的,他怎么会知道?
「松开,让我救你。」我试图挣脱。他的手掌火烫。
「视频......删掉......」他抓得更紧,「他们的记忆...要失控了...」
监护仪的报警声突然变得尖锐。心率骤降。
「准备电击!」我大喊。
但已经来不及了。病人的手指像烙铁一样烫,在我手腕上留下一圈红印。他瞪大眼睛看着我,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。像是恐惧,又像是在传达什么重要信息。
然后,他就这么死了。
「陈医生,你的手!」小王指着我的手腕。
那圈红印越来越明显,像个烙印。我用生理盐水冲洗,但一点作用都没有。
后面的夜班变得很奇怪。我开始看到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。比如病房里突然多出一个拿着相机的人,但眨眨眼又消失了。路过太平间的时候,好像听见里面有人在翻动纸张的声音。
最诡异的是手腕上的烙印。它不痛也不痒,就是越来越红,像个会发光的手环。到下班时,已经蔓延到整个手掌。
「陈医生,要不要去皮肤科看看?」小王问。
我摇头:「不用,可能是过敏。」
走出医院,天还没亮。街上飘着小雨,空气又湿又冷。我裹紧外套,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。
一阵香味飘过来。烧烤的味道,但又有点不一样。像是混着某种说不出的香料,闻着让人想起很多事。我不由自主地循着香味走。
拐过一条老巷子,看见一家烧烤摊。红色油布搭的棚子,下面摆着几张折叠桌。炭火的光映在防雨布上,显得特别暖。
老板娘在翻烤架上的肉串。她背对着我,但不知道为什么,我看见了三个影子。影子里的动作不太一样,像三个人在配合工作。
我使劲揉了揉眼睛。影子还是三个。
「小伙子,要吃点什么?」老板娘转过头来。是个很普通的中年女人,围着条红围裙。
「我...」我刚要开口,手腕突然一阵发烫。抬起来一看,烙印在发光,像块烧红的烙铁。
老板娘的目光落在我手上。她的表情变了:「坐,我给你配点特制的辣椒面。」
我不知道为什么,鬼使神差地就坐下了。这时候,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:一个男人举着相机,在拍摄眼前这个烧烤摊。
那个男人,好像就是今晚死在急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