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温烘成甜腻的胭脂色。
"瑶儿若是男儿身,定是冠绝京城的探花郎。"
那时他替我簪的碧玉簪还压在我妆奁最底层。
柴门被踹开的巨响惊散回忆。
赵嬷嬷提着灯笼,火光舔着她唇边痦子:"王爷有令,腌臜货色配住猪圈。"
稻草堆里蟑螂爬过我手背,我盯着梁柱上斑驳的蛛网。
冷风裹着苏柔的戏腔钻进来:"原来姹紫嫣红开遍......"
我抠下墙皮在掌心碾成粉,突然笑出声。
去年傅凌煜生辰宴,苏柔唱这句时崴了脚,是我连夜翻遍古籍配的草药膏。
窗外飘雪了,我拆开夹袄掏出藏了三个月的银票。
油纸包着的鹤顶红硌着肋骨,那是我用陪嫁玉佩从西域商人手里换的。
"姑娘......"
破窗纸漏进一声呜咽似的呼唤,我猛地攥紧毒药。
月光将人影投在霉烂的门板上,细瘦得像支芦苇。
2
破窗纸被戳开小洞。
翠儿冻得青紫的手指挤进来,攥着半块发霉的馒头。
我掰开馒头,里面裹着油纸包的姜片。
"姑娘含着暖暖胃。"
她哈出的白气在窗棂结霜,"侯爷......侯爷说您辱没门楣。"
稻草窸窣作响。
我咬碎的姜片辣得眼眶发烫,喉头却尝到铁锈味——原来咬破舌尖的血是腥甜的。
"二公子昨日大婚,用的是您的嫁妆箱。"
翠儿的声音被北风撕碎,"三小姐顶了您入宫伴读的资格......"
碎瓷片划破掌心。
去年傅凌煜中毒,是我割腕放血当药引。
如今疤痕被冻裂,渗出的是黑红的血。
门外突然响起环佩叮当。
"王爷新赏的雪貂斗篷就是暖和。"
红珊瑚耳坠晃进我视线,"哟,这不是京城第一才女么?"
侧妃的绣鞋碾过我手指。
丫鬟将整盆冰水泼在我脸上,铜盆边缘磕破了额角。
"姐姐这模样,倒比苏姑娘更像戏子。"
她抬脚踢翻我藏姜片的破碗,"听说侯府连狗洞都拿青砖堵死了?"
我盯着她裙摆上金线绣的并蒂莲。
那本该是我的嫁衣纹样。
雪水顺着衣领滑进脊背时,我摸到藏在发间的银票。
油墨味混着血腥气,竟催生出奇异的檀香像及笄那年祠堂里燃的祭香。
更声响到第五遍,柴房终于只剩月光。
我抠下墙皮灰抹在伤口上,铜镜里狼狈的倒影突然裂成千万片。
碎镜片扎进掌心时,我突然笑出了声。
铜盆里的残水映着扭曲的脸,右额淤青像块墨玉坠子。
这双眼从前盛着春水,如今倒比柴房外的冰棱还冷三分。
"姑娘!"
翠儿扒着门缝急喘,"张管事说要把您挪到马厩......"
我攥紧半片锋利的镜缘。
指甲缝里的墙灰簌簌落在妆匣夹层,那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