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看见他后脖颈鼓起个核桃大的肉瘤,皮肤底下有什么东西一拱一拱的,活像浮雕上那个咧嘴笑的小人。
等我们连滚带爬钻出盗洞,外头日头已经西斜。老烟枪瘫在乱石堆里直喘,那肉瘤竟缩回去了。他摸出旱烟袋猛嘬两口,火星子映得脸色发青:"小五爷,这趟活儿邪性。您看......"
话没说完,他眼珠子突然往外凸。我眼睁睁看着那块胎记从紫红变成乌黑,皮肤底下鼓起几十条蚯蚓似的黑线,眨眼就爬满了整张脸。老烟枪喉咙里发出"咯咯"两声,身子一挺就不动了。
我蹲在尸体旁边抽完半包烟才缓过劲儿。山风卷着血腥味往鼻子里钻,远处传来几声老鸹叫。正要起身,忽然瞥见老烟枪右手死死攥着个东西——是把青铜钥匙,齿口上还沾着黑血。
三日后,我在三十里外乱葬岗找着老烟枪的尸首。说是尸首也不准确,那具身子像是被人拿热水烫过,整张皮子跟蛇蜕似的堆在脚边。更瘆人的是,剥下来的后背上用尸油画着幅地宫密道图,连我们没探到的耳室都标得清清楚楚。
当晚我做了个怪梦。梦里老烟枪背对我蹲在盗洞口,脖子后头那个肉瘤涨得跟人头差不多大。他慢慢转过脸——瘤子上裂开张血盆大口,喷了我满脸腥臭的黏液。
惊醒时手机正在床头柜上震。是个陌生号码,接通了只有沙沙的杂音。我正要挂断,听筒里突然传来指甲挠棺材板的声儿,跟地宫里听见的一模一样。
抬手擦冷汗的工夫,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——右手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青灰色的印记。那扭曲的人形,分明跟棺椁上咧嘴笑的小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窗外月光惨白,照得钥匙上的青铜锈泛着幽幽的绿。我摸出老烟枪临死前攥的那把钥匙,发现齿口纹路竟和掌心的人形纹路严丝合缝。
2
老烟枪的后事刚办完,古玩市场就出了怪事。
那天晌午头,我正在"听雨轩"后堂擦那把青铜钥匙,前头铺面突然传来"咣当"一声。掀帘子出去一看,新来的伙计阿四瘫在太师椅旁边,柜台上的紫砂壶碎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