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地。
"诈、诈尸了......"阿四哆嗦着指向门外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我后脊梁骨窜起一股凉气——隔着玻璃门，老烟枪穿着下葬时的藏青寿衣，正贴着门板往里瞅。他脸上还带着入殓时我给画的妆，两团胭脂红得扎眼。
我抄起门闩冲出去，外头日头毒得晃眼。青石板路上空荡荡的，只有个裹着破棉袄的乞丐缩在对面屋檐下。那乞丐突然抬头冲我咧嘴一笑，满嘴黄牙间闪过道青铜光——正是老烟枪下葬时含的压口钱。
再回头，柜台碎瓷片里渗出的茶水竟在青砖地上汇成个人形。水渍勾勒出的轮廓，分明是方才门外那个"老烟枪"。
当天夜里阿四就疯了。凌晨三点，值夜的保安听见库房里有动静。监控录像显示，阿四直挺挺走进库房，把货架上的陪葬玉器一件件往嘴里塞。等我们破门进去时，他肚皮涨得跟怀胎十月似的，喉咙里卡着半块血玉璧，眼珠子凸得快要掉出来。
"这是冲着您来的。"第二天晌午，三合会的老朝奉拄着蛇头杖跨进门槛。这老头少说九十了，眼皮耷拉得几乎看不见眼珠子，脖子上却挂着最新款的蓝牙耳机。
他枯树枝似的手指捻起那块带血的玉璧，对着阳光端详："宣统三年京城造办处的工，本该是皇陵里的物件。"玉璧内圈忽然泛起血丝，眨眼功夫就织成个八卦图。
"您听说过民国二十三年，太行山死过一队日本兵吗？"老朝奉从唐装内兜摸出个油纸包，里头是半本焦黄的日记本，"当年有个跟您一样掌心生纹的摸金校尉，从这玉璧主人墓里带出个血沁阴阳枕。"
日记本内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。民国装扮的男人站在盗洞口，右手举着个玉枕。月光下能看清枕头的八卦纹，跟我手心的纹路分毫不差。最瘆人的是照片角落，男人背后的树影里隐约立着个人形，肩膀以上是团模糊的黑雾。
"那队关东军不信邪，非要把枕头运回奉天。"老朝奉的蛇头杖突然"咔嗒"弹开，露出里头寒光闪闪的剑刃，"火车过娘子关那晚，整节车厢的人都不见了。巡道的在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