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现自己曾用红笔在"亚洲飞人"下方写着"世界冠军",如今字迹已被霉斑啃噬得支离破碎。取暖炉的煤烟爬上海报,在刘翔的脸上蒙上灰雾,仿佛连偶像都在矿井的阴影中窒息。
钥匙齿转动时发出金属哀鸣。抽屉里泛黄的训练日志突然自动翻开,17岁的字迹力透纸背:"今天背肌拉伤,教练说忍忍就好。"墨迹突然化作血珠,在纸页上汇聚成溪流,顺着课桌缝隙滴落在地。林夏恍惚看见17岁的自己跪在跑道上,用镁粉掩盖膝盖的血渍,而23岁的跟腱断裂声正在教室回荡。
矿灯吊坠突然滚烫。她慌忙摘下吊坠,却发现玻璃罩里的水珠已凝成冰晶,每一粒都折射出父亲临终前的矿灯——那束光在透水的巷道里挣扎,最终被黑暗吞噬。吊坠底部刻着"安全生产-2003"的铭文,此刻正渗出暗红色液体,在她掌纹里流淌成"永"字的形状。
第二章:泥地训练营
晨光斜切过操场围栏时,大壮正蹲在东北角的煤渣堆旁补鞋。右膝抵住开裂的鞋头,左手食指勾着胶水瓶口——这是矿工子弟特有的手势,和他父亲拧矿井阀门的角度如出一辙。胶水在晨光里拉出蛛丝,男孩突然吐了口唾沫抹在胶布背面,舌尖残留的玉米糊味混着化学粘剂的刺鼻,在喉头凝成苦涩的结。
林夏数到第七块补丁时,注意到男孩脚踝的溃烂。校裤短了三指宽,裸露的皮肤被煤渣磨出鳞状纹路,新渗的血珠沿着跟腱滚落,在帆布鞋帮上洇出褐斑。那些补丁布料各不相同:印着卡通老虎的明显来自女童旧衣,格纹布浸着机油气,最底层竟是她三年前参赛时的号码布残片——"071"的烫金数字已被磨成淡黄胎记。她掏出手机打开计步软件,发现大壮的步频竟达到每分钟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