频。悬在半空的手最终落在小月肩头,力道轻得像怕碰碎薄胎瓷。掌心下的骨骼正在战栗,频率与百米外大壮拍打裤腿煤灰的节奏悄然共振。小月的瞳孔突然收缩,盯着林夏手腕上的运动手环,那是她父亲生前送的最后礼物。
操场南墙突然惊起群雀。阿飞拖着义肢从晨雾里走来,矿车轴承改造的关节每步都碾碎几颗煤渣。金属摩擦声惊醒了取暖炉旁打盹的校工,老人嘟囔着往炉膛添煤,腾起的黑烟在天幕洇开,恍若某个遥远的井口喷发的预兆。阿飞的义肢步幅比右腿短了8厘米,这会导致他在弯道处失去0.5秒的优势。
第三章:田埂跑道
阿飞的义肢卡进田垄时,金属关节爆发出矿车脱轨般的锐响。男孩跪扑在地的姿态像台报废的掘进机,指甲抠挖接缝污泥的动作掀起细小泥浪。林夏看见他后颈凸起的棘突——那是长期单腿承重造成的骨骼畸变,此刻正随急促呼吸起伏如鲨鳍。他的指甲缝里嵌着矿灯玻璃碴,那是父亲事故现场捡回的遗物。
"滚开!"少年挥臂的弧度带着自毁式的暴烈,手肘撞飞了田埂边的稻草人。义肢裸露处焊着的"安全生产-2003"正在生锈,数字"3"的末端延伸出裂痕,像条指向矿井深处的箭头。林夏突然闻到血腥味,不是来自男孩渗血的掌心,而是二十年前父亲安全帽里凝结的血垢。安全帽内侧的编号"071"与她的号码布完全一致。
暴雨砸碎天际时,稻茬地变成蜂窝状的沼泽。林夏捆扎塑料布的手指被勒出紫痕,雨水顺着马尾辫倒灌进领口。她想起省队训练馆的防滑地胶,此刻脚趾却陷在烂泥里,每个脚窝都蓄着混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