线。
顾明哲接住怀表的动作流畅得像提前计算过抛物线。"走时偏差四小时十三分,摆轮轴榫断裂,游丝变形。"他不知从哪摸出放大镜,"十九世纪末的瑞士工坊手艺,修复需要定制零件。"
小满眼睛亮起来:"学长会修钟表?"
"祖父经营古董钟表行。"顾明哲打开抽屉,天鹅绒衬布上躺着各式镊子,"不过现在,"他抽出张社团申请表推过来,"先把上周缺勤的社团补上。"
小满盯着"学生会执行部"几个字发呆。窗外传来管弦乐社的练习声,顾明哲擦拭镜片的动作顿了顿:"每天放学后过来,修表抵出勤。"
于是每天傍晚,学生会室都会上演奇妙场景。顾明哲握着镊子调整游丝时,小满就在旁边誊写会议记录。暮色漫进窗户,他的睫毛在放大镜后投下颤动的阴影,小满总是不自觉数起他眨眼次数,直到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。
这天下雨,小满抱着便当盒溜进顶楼露台。雨水顺着玻璃穹顶蜿蜒成溪,她咬断蟹棒寿司时,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松木香。
"在学生会室吃鲭鱼便当的人,"顾明哲撑开透明雨伞,"应该对得起自己写的《关于校内饮食管理条例修订建议》。"
小满被饭团呛得咳嗽,少年已经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。雨伞倾斜的角度刚好圈出一方干燥天地,他的制服外套沾着雨水气息,袖口蹭过她手背时激起细小的战栗。
"为什么转学?"顾明哲突然问。小满盯着伞骨上滑落的水珠:"爷爷说星辰学院的天文台能看到猎户座星云。"
"上周四你在器材室睡着了。"他递来樱花图案的创可贴,"抱着望远镜说梦话,喊了二十三次'爸爸妈妈别走'。"
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。小满攥紧裙摆,老旧怀表在口袋里发烫。她想起空荡荡的跨国视频,想起每次搬家时纸箱上潦草的地址标签。雨伞又往这边倾斜几度,顾明哲的侧脸在雨幕中模糊成温柔轮廓。
"天文社下个月有流星雨观测。"他说,"要来看吗?"
小满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