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天蚕锦:医妃风华录

  

成两截的木簪,突然轻笑出声。她想起去岁寒冬,秦朗攥着她生满冻疮的手呵气:"等我中了举,定要给你打支金簪。"如今他的金簪,怕是要插在别人发间了。

"这是二十两银子。"秦父将钱袋扔在灶台上,"你祖母的药钱我们包了,明日就搬出秦家佃的田。"

瓦罐里的药汤咕嘟作响,苏瑶盯着浮沉的药渣,忽然伸手将银子扫进灶膛。火苗"轰"地窜起,映得她眼底赤红一片:"回去告诉你家少爷,苏瑶此生,绝不踏他秦家门槛半步。"

三更雨歇,苏瑶背着昏睡的祖母跌跌撞撞走在田埂上。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,秦朗的嘶吼混着酒气扑面而来:"你以为我愿意娶那个骄纵的千金?可寒门举人若无人提携,一辈子都是七品县令!"

他扯住苏瑶的包袱,绫罗绸缎散了一地:"这些是林小姐赏的,你拿去..."话音戛然而止,他看见包袱里全是自己从前写的诗稿,边角都细心地裱糊过。

苏瑶甩开他的手,将诗稿一片片丢进水田。墨迹在月光下渐渐晕开,像化不开的浓雾。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爱了十年的少年,转身走进苍茫夜色。

五日后,锦绣阁的檐角挂上第一盏灯笼。苏瑶跪在染缸前调配靛蓝,忽听得门口环佩叮当。林若雪拿锦帕捂着鼻子走进来,腕间翡翠镯子晃得人眼花:"听说你会修补古画?"

苏瑶盯着她裙摆上熟悉的缠枝莲纹——那分明是自己给秦朗绣的帕子花样。她垂下眼帘应道:"是。"

"把这幅《雪竹图》补好。"林若雪将画轴掷在案上,"若是补得让我满意..."她故意顿了顿,"或许能赏你些秦朗不要的旧物。"

苏瑶展开残破的画心,指尖抚过题跋处"秦朗敬赠"的字样。她突然蘸了朱砂,在留白处画了支带露的红梅。

"你做什么!"林若雪尖叫。

"林小姐不觉得,皑皑白雪里添点颜色更好?"苏瑶将画轴举起,"您看这梅枝走势,可像极了秦公子那日接拜匣时的手?"

林若雪脸色煞白,她终于认出眼前人是谁。正要发作,却见二皇子府的马车停在门外,小厮捧着破旧的香囊来问:"姑娘可能修补此物?我们殿下说,要寻个懂七返针法的..."

晨雾未散,染坊里已蒸腾起靛蓝的水汽。苏瑶将长发挽成男子髻,正踮脚去够晾晒架顶端的绸缎,忽听得门外传来木轮碾过青石板的吱呀声。

"苏姑娘!松江府的柘木到了!"车夫老赵抹着汗嚷道,"周记商行的人说往后要涨价三成,您看这..."

苏瑶指尖在木料上轻轻一划,蹙眉道:"这纹路不对,不是说好要五年生的黄柘?"她转身抽出账簿,"上月从钱塘江运来的那批浸过水的蚕丝,可都晾干了?"

"都按您吩咐的,用茉莉熏了三日。"帮工翠娘抱着账本过来,突然压低声音,"东街新开了家云锦阁,把咱们定的茜草全包圆了。"

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马鞭破空的脆响。八匹雪驹拉着的鎏金马车停在染坊前,锦帘掀起,露出张阴鸷的脸:"苏掌柜好手段,连城南的丝农都叫你笼络了。"

苏瑶望着来人腰间晃动的和田玉算盘,心头一紧——这正是江南绸缎行会的少东家李承嗣。三日前他派人来谈收购,被她婉拒后竟亲自找上门。

"李公子说笑了。"苏瑶示意翠娘收好染方,"小本生意,不过混口饭吃。"

李承嗣用折扇挑起匹月华锦,嗤笑道:"用梣木灰做固色剂?难怪颜色发乌。"他突然凑近,"若是肯把天蚕锦的秘方交出来,本公子倒能赏你个姨娘做做。"

苏瑶后退半步,袖中银针抵住他掌心:"公子可知梣木灰遇碱则赤?"她突然将锦缎浸入皂角水,素白布料霎时透出霞光,"这才是真正的月华锦。"

李承嗣脸色骤变,正要发作,街角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喊。苏瑶循声望去,见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被云锦阁伙计踹翻在地,怀中死死护着半匹素绢。

"这是我娘织的..."孩子嘴角渗出血丝,"你们说好收绢抵药钱的!"

苏瑶认出这是西街寡妇秀娘家的阿宝,疾步上前拦住伙计:"他娘上月在你们织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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