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。若是夫人爱听,我便常弹与你听便是。”
日子过的不疾不徐,春日赏花赏月,秋日打马狩猎,冬日围炉煮茶,夫君也是与我心意相通,自打我嫁过来这一年,日子过的顺遂,一时忘记了心里的不安,也不再做那个噩梦了。
哪知这一年后,若衡的亲表妹从老家回来,常常来探视,激起千层波。
那日午后,我站在雕花铜镜前整理霞帔,镜中倒映着若衡研墨的身影。春日的阳光透过茜纱窗户,在他月白色外衣上流转,墨香混着沉香屑在书房里浮沉。
“夫人又在偷看为夫?” 他突然搁下狼豪,眉眼含笑向我走来。我徐徐转身,鬓边衔珠凤钗叮当作响,被他握住手腕拥入怀中:“今日要去给表妹挑及笄礼,夫人且收拾收拾,与我一同去,可好?”
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。身着杏子红褥裙的少女提着食盒跨过门槛,发间金丝累蝴蝶簪振翅欲飞。只见她径自走到若衡身侧:“衡哥哥最爱吃的枣泥山药糕,我亲手做的,花了三个时辰呢。”
若衡的指尖还残留着我身上的香味,却已接过食盒。我看着那抹黛青在雪白糕点上洇开。嫁过来一年,我尚不知若衡有一个叫尚嫣的表妹。更没想到他们之间如此亲厚。
晚上我问起此事,若衡告诉我他俩是青梅竹马,除此之外,别的不肯再多说,再问,他就不耐烦了。
后来,王家的老人们告诉我二人的渊源。原来两人年少时,姑表两家也曾谈婚论嫁过。只是当时,刘尚嫣的祖父以当朝武将之名正得皇上的恩宠,却不慎卷入权力斗争,被贬驻守边关。嫣然一家亦未逃其难。
于是两家所谈的婚事也不了了之。
至于二人当时是否郎有情妾有意,却又是一桩悬案,无人知晓了。
当我知道他二人还有这样一段往事,而夫君若衡又讳莫如深的样子。我心里难免意不平。
瞧若衡的反应,再加上知道这一层底细,我又不便再问他。一腔的烦恼只藏在心中。一来二去,我便开始再做那个噩梦。梦中的男主角的模样和若衡也越来越像。
我握着青玉簪子的手微微发颤,烛火在铜镜里跳跃出细碎的金芒。
“少夫人,表小姐又送东西来了。”侍女捧着雕花漆盒进来时,我正对着镜中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点口脂。海棠红的胭脂在唇上晕开,反倒衬得眼下的乌青愈发明显。
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了。尚嫣送来的物件从荷包到护膝,从亲手抄到佛经到绣着并蒂莲的绢帕。今日这漆盒里是件宣色貂皮大衣,衣襟内绣着“衡”字金纹,针脚细密得能藏住一段月光。
“放库房吧。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。手指拂过柔软的貂皮,突然触到一处异样。翻过内衬,墨绿丝线绣着半阙词:“玲珑等闲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。”
窗外春雨忽至,打湿了茜纱窗贴的并蒂莲剪纸。我望着那抹墨绿,突然想起昨夜噩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