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行转动。
陈阿福在剧痛中惊醒，发现自己跪坐在满地纸屑里。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进来，照亮了屋内上百个纸扎童子——它们有的缺胳膊少腿，有的眼睛被铜钉刺穿，最靠前的那个纸人手里握着半截沾血的桑皮纸。纸人突然开口说话，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木头："还差十张人皮，才能补全我们的纸命。"
村东头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。
陈阿福冲到李家宅院时，正看见李老太跪在井边，手里攥着一把碎瓷片。她脚下的水洼里浮着十几张泡胀的纸人，每张纸人的面部都和李老太一模一样。"救救我..."老人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脸皮，鲜血淋漓的脸庞下露出惨白的纸浆，"它们在井里...在井里对我笑......"
当陈阿福逃回老宅时，整条街的门板都在簌簌作响。他看见赵屠户举着剔骨刀在自家院子里转圈，刀刃上沾着新鲜血迹。十五个纸人童子站在土坡上，它们的脖子随着陈阿福的脚步扭动，手中的纸钱无风自动。赵屠户突然扑向陈阿福，刀尖刺破他左肩的瞬间，陈阿福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——原来他的身体早就被纸浆渗透成了空壳。
"献祭！必须有人献祭！"族长在祠堂里捶打供桌，香灰簌簌落在血泊里，"当年七位匠人被活埋，就因为少了第一个人皮纸！"陈阿福看着供桌上绑着麻绳的少女，她手腕上的淤青和自己三天前见过的青铜棺椁上的勒痕一模一样。少女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，她腐烂的嘴角裂开到耳根："陈家小子，你可真孝顺啊。"
陈阿福在最后的意识里看见漫天纸钱化作血蝶，月光下老宅的飞檐斗拱像巨型棺椁的盖子缓缓合拢。他握紧父亲留下的铜凿，听见自己骨骼里传来桑皮纸撕裂的声响。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，整个村庄都变成了浸泡在血色纸浆里的标本
（接上文）
陈阿福的指甲缝里渗出血丝。他蜷缩在供桌下，听见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