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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砸在沈南星裸露的肩头时,她正被两个保镖按着跪在泥水里。婚纱下摆浸透了腥红的泥浆,像被撕碎的玫瑰花瓣。
"林小姐,您再乱动的话,夫人的手术台可就要熄灯了。"保镖的拇指压在她后颈的旧疤上,那是十二岁在孤儿院被铁栏杆划伤的痕迹。沈南星仰头望着三楼亮着暖光的病房,雨水顺着锁骨流进心脏的位置。养母此刻就躺在那扇窗后的手术台上,等着林家施舍的三十万续命钱。
"我自己走。"她甩开保镖的手,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这是上周给王婶染窗帘时蹭上的,养母最爱这种艳丽的红。婚纱是临时改的尺寸,胸口的蕾丝绷得太紧,勒得她想起昨夜林楚楚捏着手术同意书的样子:"姐姐,你猜霍家发现新娘肚子里死过个孩子,是会打断你的腿,还是直接扔你去喂狗?"
旋转门擦过手背的瞬间,沈南星摸到了藏在裙撑里的验孕单。B超影像上那团模糊的阴影已经发皱,林楚楚堕胎那天,她躲在私立医院的卫生间里,听见金属器械撞在托盘上的脆响。
"霍先生在琴房。"管家举着黑伞,镜片后的眼睛像扫描仪,"林小姐,您身上有血腥味。"
沈南星踩上波斯地毯的刹那,水晶吊灯突然熄灭。惊雷劈开落地窗的瞬间,她看见钢琴边立着个修长的黑影。男人手中的威士忌酒杯折射着冷光,腕表表盘镶嵌的蓝钻刺痛她的眼睛——那是上个月慈善拍卖会的压轴品,林楚楚戴着它出席晚宴的照片还挂在热搜榜上。
"三个月不见,林小姐连呼吸频率都变了。"霍砚的声音裹着冰碴,沈南星的后腰撞上琴凳。黑暗中他的手掌精准扣住她咽喉,虎口处的茧磨过她跳动的血管,"或者我该称呼你...冒牌货?"
沈南星咬破舌尖才咽下惊呼。血腥气在齿间蔓延时,她突然想起孤儿院后山的野樱桃树。十五岁那年林楚楚带着记者来拍慈善宣传片,摄像机对着她们紧握的双手,镜头外林楚楚掐着她腕骨轻笑:"赝品就该待在阴影里,懂吗?"
"霍先生认错人了。"她故意让颤抖的尾音染上哭腔,这是林楚楚教她的必修课,"联姻是父亲的意思,您知道的,林家女儿..."话音未落,霍砚突然俯身贴近她耳侧,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后的胎记。
"真正的林楚楚对芒果过敏,"他的指尖划过她锁骨,那里还残留着今早试吃的芒果班戟的甜香,"而你在发抖,冒牌货小姐。"
沈南星感觉裙撑里的验孕单正在燃烧。落地窗外又一道闪电劈下,这次她看清了霍砚的眼睛——灰蒙蒙的瞳孔像冻住的湖水,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。传闻竟是真的,霍氏集团最年轻的掌权者,是个瞎子。
"霍先生的眼睛..."她故意放软声线,手指悄悄摸向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