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码窝头,围裙上沾着带血的鸭毛——昨儿夜里爹又发酒疯,把来借盐的赵寡妇家的老母鸡拧断了脖子。
"死丫头片子!"
娘抓起烧火棍抽在她小腿肚上,"割这点草够喂个屁!"
叶子缩在柴堆旁,看着娘把猪草倒进泔水桶,浑浊的液体里浮起几缕黑发。
她突然想起穗穗整理猪草时,那些草叶上沾的不是白霜,而是细密的冰碴。
夜半时分,叶子被尿憋醒。
月光从漏风的窗纸钻进来,照见墙角草篮子里有什么在发亮。
她赤脚摸过去,指尖触到个冰凉的物件——铜纽扣上刻着朵小梅花,边缘沾着煤灰和暗褐色的碎屑,闻起来像铁锈混着陈血。
村口的野狗突然狂吠起来。
叶子踮脚从窗缝往外看,铁道南坡飘着团幽蓝的火光,隐约照见个穿蓝布衫的身影正在刨土。
那人的羊角辫散开半边,发丝间缠着根褪色的红头绳,随着刨土动作一下下抽打着后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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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:汽笛惊魂
晌午的日头毒得发白,铁轨间的煤渣蒸腾起扭曲的热浪。
叶子蹲在铁道中间系鞋带,蓝布衫的后背被汗浸出盐霜,袖口的褐斑在强光下泛着油渍似的暗光。
草篮子歪在枕木旁,几根猪草粘在生锈的铁轨上,像被谁故意摆成了箭头形状。
"呜——"
太原方向的汽笛刺破寂静。
玉米地里的张老蔫直起腰,草帽檐下渗出浑浊的汗。
他眯眼望向铁道,那个蓝点正在两条铁轨间蹦跳,红头绳随着动作甩出刺目的弧光——分明是孩童跳格子的把戏。
"丫头!要命啊!"
李寡妇的尖叫惊飞了田埂上的麻雀。
十几个村民扔下锄头往铁道跑,胶鞋陷进晒软的煤渣里,发出黏腻的"噗嗤"声。
叶子突然定在原地,草篮子被踢翻,猪草撒成个歪扭的圆圈。
养路工赵三冲在最前头。
他看见叶子左脚的千层底突然脱脚,露出补丁摞补丁的袜底。
那袜子分明是拿大人的破秋裤改的,脚后跟处还留着个烟头烫穿的洞——正是他上月丢在道岔旁的烟屁股。
"往左!往左蹦!"
村会计挥舞着算盘,檀木珠子哗啦乱响。
叶子的左脚刚沾到左边铁轨,右肩就像被冰锥扎透般剧痛。
卖货郎看得真切——两道半透明的灰影堵在铁道两侧,腐烂的手指正揪着叶子的羊角辫往后扯。
火车头的黑烟已经漫过信号塔。
道岔齿轮的锈隙里渗出蓝布碎片,逐渐聚成穗穗扭曲的轮廓,蓝布衫的下摆滴着泥水。
她冲着叶子咧嘴笑,嘴角裂到耳根:"阿妹,来玩跳房子呀!"
话音未落,叶子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