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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的补丁突然崩线,崩飞的铜扣在空中划出弧光,扣面梅花刻痕突然睁开成血瞳,直直坠入齿轮。
"轰隆隆——"
车轮碾过弯道的摩擦声像百鬼齐哭。
老周扳下紧急制动闸的瞬间,怀表链"啪"地断裂,表盘上的血渍突然活过来般蠕动,凝成两个小人手牵手的剪影。
叶子突然发出非人的尖笑,四肢如提线木偶般抽搐着在铁轨间折返跑,蓝布衫鼓得像灌满了阴风。
王寡妇瘫坐在苜蓿丛里,指甲抠进结痂的土块。
她看见叶子右脚的布鞋突然飞起,露出袜底那个烟头烫穿的洞——和自己儿子脚上的烫痕分毫不差。
蒸汽裹着血腥味扑来时,信号房的玻璃"砰"地炸裂,那张带血的时刻表被气浪掀上半空,定格在9点31分的指针突然逆时针疯转。
"咔嚓!"
道岔齿轮咬住铜扣的瞬间,十二节车厢在弯道扭成麻花。
押车员被甩出驾驶室,后脑勺撞在信号塔的避雷针上。
他最后看见的景象是:两个穿蓝布衫的丫头手牵手站在扭曲的车顶,穗穗的右腿以诡异的角度外翻,司机的脖颈被红头绳勒出烟洞状烙印,与叶子的袜底伤痕共振灼烧。
当浓烟散尽,养路工在枕木缝里找到七片带血的指甲。
最大的那片粘着蓝布丝,最小的那片嵌着梅花刻痕——正是穗穗消失那日,道岔口捡到的铜纽扣花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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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:鬼打墙
暮色像打翻的墨汁洇透铁道线时,叶子正蹲在道岔口数蚂蚁。
蓝布衫领口被汗渍腌得发硬,袖口褐斑蹭在生锈的铁轨上,蹭出几道血丝似的痕。
她摸出晌午穗穗塞给她的桃酥渣,碎屑刚落进枕木缝,十几只黑头蚂蚁突然僵直不动,齐刷刷朝信号房方向摆出叩拜的姿势。
"往左!快往左蹦!"
村会计的破锣嗓子惊飞了老榆树上的乌鸦。
叶子茫然抬头,看见十几个黑影正从苜蓿地冲来,最前头的赵三跑丢了草帽,露出后脑勺那块被蒸汽烫伤的疤。
她刚抬起左脚,右肩胛骨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——铁锈颗粒随压迫感注入血管,叶子肩胛骨响起金属疲劳的'吱呀'声,指甲缝里的煤渣硌得生疼。
卖货郎的扁担"哐当"砸在煤渣地上。
他看得真切,两道半透明的灰影从信号房窗户爬出来,腐烂的脚踝拖着锈蚀的镣铐。
左边那个的蓝布衫下摆缺了角,露出半截青紫的小腿;右边那个的羊角辫散开半边,辫发间缠绕的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