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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初雪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?"
窗外惊雷炸响,雨滴砸在落地窗上。林初雪望着他领口蹭到的口红印,突然笑出声。那抹嫣红像极了他们初夜时打翻的胭脂,在雪白床单上开出的红梅。
"记得吗?你说要给我种满园白玫瑰。"她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,"可你连我花粉过敏住院那天,都在陪苏小姐选电影节礼服。"
顾承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暴雨在防弹玻璃上敲出密集的鼓点。他松开手去拿威士忌,冰块在杯中撞出清脆声响:"星娱是顾氏重要合作伙伴,这些逢场作戏..."
梳妆镜突然映出闪电的冷光,林初雪举起手机。视频里苏妍穿着他的衬衫在厨房煎蛋,背景音乐是她每晚给他放的助眠钢琴曲。
"上周三凌晨两点,你身上有椰子沐浴露的味道。"她将行李箱扣好时,锁芯弹开的声音像子弹上膛,"而我用的是雪松香薰。"
门廊感应灯次第亮起,林初雪最后看了眼墙上的婚纱照。暴雨中的白玫瑰园里,她捧花的手指冻得发红,而顾承泽正在接跨国并购的电话。
"别墅留给你。"男人倚着酒柜冷笑,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摇晃,"没有我的副卡,你那些插花课..."
黑色奔驰冲破雨幕时,车载广播正在播报台风预警。林初雪摘下婚戒扔进扶手箱,后视镜里顾宅的轮廓逐渐模糊成苍白的雾。她没看见三楼书房突然亮起的灯,也没看见顾承泽捏碎的玻璃杯上蜿蜒的血痕。梅子黄时雨浸润着青石板路,林初雪推开雕花木窗时,檐角铜铃正撞碎一缕晨曦。染着丹蔻的指尖拂过窗台垂落的紫藤花,昨夜刚完成的插花作品在博古架上淌着露水——枯枝缠绕新鲜山茶,裂痕青瓷盛着带刺的野蔷薇。
"小林老师!"穿蓝布衫的送货小伙在门槛处跺掉草鞋上的泥,"你要的龙胆草到货了,赵阿婆说这是今早雾里采的,还带着山魂哩。"
八仙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,林初雪擦净手上的花泥才接起来。听筒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,紧接着是顾承泽沙哑的嗓音:"你在哪?"
她望着镜框里新裱好的工笔画,画中荆棘鸟正冲破金丝笼:"顾总离婚协议签好了?"
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簌簌声,她听见王秘书压低声音在说"苏小姐的代言合同"。顾承泽的呼吸突然加重:"闹够了就回来,你信用卡..."
"我在教孩子们做缠花。"林初雪将手机贴近工作台,春蚕啃食桑叶的沙沙声立刻流淌过去,"对了,记得把书房第三个抽屉里的素描本寄给我,那上面可画着您当年求娶我时的蓝钻设计图。"
暴雨骤降的声响突兀地切断通话。
暮色漫过绣绷时,林初雪正在给镇上的绣娘们演示苏绣针法。玻璃门突然被推开,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摘下墨镜,苏妍指尖的鸽子蛋在夕阳下晃出刺目光斑。
"顾太太..."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,"哦,现在该叫林小姐了。"
绣娘们识趣地退进里间,苏妍的高跟鞋碾过地上的丝线:"听说你在这里教人缝缝?"她抚摸着博古架上的青瓷瓶,"承泽上个月拍下的乾隆粉彩天球瓶,能买下整条破街。"
林初雪将绣针别回绢帕,突然发现苏妍颈间的蓝宝石项链扣环朝外——那是顾承泽特有的佩戴习惯。五年前他们在巴黎珠宝展争吵,只因她将订婚戒指戴错了方向。
"苏小姐喝惯猫屎咖啡的人,怎么今天尝我这的粗茶?"她端起钧窑茶杯,釉色在光影里流转如晚霞,"去年中秋家宴,你故意打翻我炖了四小时的佛跳墙,用的也是这款苦橙香水吧?"
苏妍的瞳孔猛地收缩,镶钻指甲抠进鳄鱼皮包。玻璃门再次被撞开,穿校服的少女举着糖画跑进来:"初雪姐!村口来了辆好气派的黑车,说要找什么...顾氏集团的..."
狂风卷着银杏叶扑进屋内,顾承泽站在满地碎金里,目光扫过苏妍瞬间苍白的脸,最后钉在林初雪挽起的发髻上——那里别着支银杏叶造型的木簪,是他去年随手丢在书房的小玩意。
"跟我回去。"他抬手去扯领带,这个动作让林初雪瞥见他腕间渗血的纱布。王秘书说过,自从她离开,总裁办公室每天都能扫出摔碎的玻璃杯。
苏妍突然踉跄着扶住工作台,羊绒裙摆扫落青瓷瓶。顾承泽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接,就像过去五年每次林初雪摔倒时那样。但在瓷瓶坠地的前一秒,林初雪已经旋身避开,任凭脆响在脚边炸开。
"小心!"顾承泽的手僵在半空。他看到林初雪赤脚踩过瓷片,雪白足踝上蜿蜒的血痕比苏妍的指甲油更刺眼。
林初雪却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