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打开保险柜，取出个缠着红绳的牛皮袋："正好顾总来了，这是您当年存在我这里的文件。"发黄的纸张飘落，2012年的担保书赫然写着林父车祸赔偿金——原来那场令她家破人亡的工程事故，投资方正是顾氏集团。

惊雷炸响的瞬间，顾承泽看清纸页边缘干涸的血迹，那是林初雪在手术室抢救时，他攥着文件袋留下的指痕。屋外传来古刹钟声，混着孩童们清亮的歌谣："白鹭飞过芦苇荡，负心人儿要遭殃..."

苏妍突然捂着心口倒下，顾承泽的手机同时响起。林初雪看着男人下意识扶住苏妍腰肢的动作，想起新婚夜他掀盖头时说的"此生绝不负你"。她捡起瓷片划开画轴，露出裱在里面的离婚证书。

"顾总，您挡着我关门了。"她将碎瓷片丢进垃圾桶，锋利的边缘在落日下泛起橙红，"就像五年前挡在我父亲的救护车前那样。"

暴雨淹没天地时，迈巴赫的尾灯在青石板上拖出血色长痕。林初雪蹲下身收拾残局，发现苏妍遗落的药瓶上印着英文说明——抗焦虑药物，生产日期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。

梅雨季的潮气在古籍修复室的檀木柜里凝结成珠，林初雪用镊子夹起宣纸残片时，镇纸下压着的拍卖会邀请函突然被风吹开。烫金字体印着"顾氏集团慈善夜"，右下角手写批注：务必携蓝宝石项链出席。

玻璃门上的铜铃轻响，穿粗布褂的老者杵着竹杖进来，袖口露出的烫伤疤痕盘踞如蜈蚣："姑娘，听说你收老物件？"他从包袱里取出个戗金漆盒，掀开时霉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。

林初雪指尖刚触到盒中泛黄的工程图纸，老者突然按住她的手："2007年滨江路塌方事故，林工长临死前攥着的。"他浑浊的眼球映出她瞬间惨白的脸，"有人花三十年等这份公道。"

暴雨砸在瓦当上的声响骤然密集，林初雪看见父亲工牌上的血渍在图纸边缘洇开。当年法医说父亲是醉酒失足，可图纸上分明有被红笔圈出的钢筋标号——与顾氏建材当年的批次完全不符。

"开个价。"她将漆盒锁进保险柜，青铜钥匙在掌心烙出红痕。老者却指向窗外石桥上抽烟的男人："顾家的保镖跟了你三天，西装口袋里藏着录音笔。"

暮色染红裱画用的矾绢时，林初雪故意将修复好的《雪涧寒梅图》挂在临街窗前。这是顾承泽祖母的遗物，去年被他撕碎后又连夜拼凑回来。果然，午夜监控画面里出现熟悉的身影，男人用西装裹着受伤的手，在画前站成凝固的雕像。

第二日清晨，苏妍踩着满地露水闯进来。她将慈善晚宴请柬拍在青石案上，钻戒在晨光里闪着冷箭："承泽说要拍下你母亲的翡翠簪子当彩头，猜猜他准备送给谁？"

林初雪正在给学生们演示金缮技法，金粉混着生漆填补瓷瓶裂缝："苏小姐知道这手艺的讲究吗？"她举起修复好的青瓷瓶，"破镜重圆要用真心熬胶，掺了谎言的，太阳一晒就现形。"

苏妍突然掀翻漆器托盘，飞溅的瓷片在林初雪颈侧划出血线。尖叫声中，顾承泽冲进来抓住苏妍扬起的手腕，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骤然松劲。这个迟疑的瞬间，林初雪已经擦着血珠轻笑出声："顾总还是这么怜香惜玉。"

暴雨在此时倾盆而下，顾承泽的白衬衫透出腰间纱布轮廓。王秘书说过，他这周为查旧案资料，在集团档案室熬了四个通宵。林初雪却将染血的绢帕丢进炭盆，火苗窜起时照亮漆盒暗格里的录音笔——昨夜她故意让保镖录下的，是苏妍与建材商的通话记录。

"十年前你父亲的事..."顾承泽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，腕表折射的光斑跳在她锁骨伤痕上，"给我两周时间。"

林初雪推开雕花窗，江水裹着落花奔向出海口："顾总可知我为什么选这间临河的铺子？"她指向对岸正在拆除的旧码头，"当年你就是在那里，把我父亲的事故报告扔进火堆。"

惊雷炸响的刹那，顾承泽看清她眼底晃动的泪光。那些灰烬里其实藏着替换过的检测报告，他至今记得火焰舔舐纸张时，十七岁的林初雪正在医院攥着他衣角哭泣。那时他发誓要筑起金屋护她周全，却不知牢笼的锁链早已缠住两人咽喉。

苏妍突然在门外呕吐，抗焦虑药瓶滚到顾承泽脚边。他弯腰去捡时，瞥见瓶身标签下的二次贴纸——生产日期竟是三个月前。这个月星娱传媒刚与顾氏竞争影视基地项目，而苏妍的经纪合约，属于星娱死对头寰亚集团。

"戏演够了？"林初雪将慈善晚宴邀请函折成纸船放进江中，"告诉寰亚的张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