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落下一片桑树叶时,我得知我的父亲死了。
得知这个消息时我并没有悲伤,也没有落泪,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接受这一切。
我一直是家里唯一的孩子,他死了也好,就没有人想再添一个孩子了。
我冷静的看着我的母亲操持父亲的葬礼。
这一年,是1980年。
——
我一直专心读书,父亲死后,母亲只能依靠我,事事照顾我。初三中考时,我得了全县第一名的好成绩,560分。
我的内心深处自然知道这不算什么高分,只是这里的孩子都不爱学习,衬得我恪守本分就成了一份特别的优秀。
这一年的夏天,格外的安静。我的母亲因为拿不出我高中的学费,愁的掉眼泪,她认为我考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,她不想因为她,对不起我死去的父亲。她丢掉尊严带着我去学校找老师。
她跪在老师面前痛哭流涕,希望老师能帮帮忙,想个办法能让我读上高中,完成我的学业。
这是年迈的老师没有想到的,他满脸的褶子都是不忍,他在思考,他的心里也不比我的母亲好受到哪里去。
良久,他尝试着开口:“孩子以后上学的费用对于我们来说,都是一笔负担,我听说北京人很好,那里又是首都,很繁荣。可以去那里看看,要是有人资助这个孩子,也是全了你的心愿,我就这一个办法,我可以给你们出个车票钱,你们去那里碰碰运气,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出钱资助这个孩子,这样你说行不行?”
我的思绪渐渐飘远,窗外的芭蕉树依然茂盛,有一颗果实似乎露了头,有点好看。
北京,这个名字格外的好听。
母亲看了我一眼,下定了决心,“我们愿意去。”
她从内心深处认为我是一个将来大有作为的人,这其中的感觉,不乏因为她只有我一个孩子。
父亲死后,她没有再嫁。计划生育政策下,没人想娶一个带着女孩儿的女人,她未来的依靠全在我身上,她自然心底里为我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