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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镜中伸出。电子钟的裂痕里涌出腥臭海藻,缠绕住我的脚踝往镜面拖拽。虎皮兰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,叶片边缘长出锯齿疯狂啃食我的衣袖。
在指尖触及镜面的刹那,我瞥见漩涡深处有七个自己正在不同维度挣扎。有人把房卡插进眼球,有人吞食手册纸页,最右侧那个"我"举起血淋淋的盆栽砸向镜面——
"砰!"
所有幻象在00:00:07准时消失。
薄荷牙膏变成了粘着脑组织的碎骨,虎皮兰盆栽里盛开着我的证件照,而电子钟的裂痕拼凑出一只流血的眼睛。蓝色手册恢复如初,只是关于"镜面安全距离"的条款后多了行手写批注:
"存活者特征:未食用薄荷制品、未使用镜面通道、未回应牙齿的呼唤"
浴室再度传来水声,这次我清楚地看到,布满水垢的龙头根本没有被拧开。
**次日清晨的餐厅弥漫着腥甜水汽**
壁灯将暗黄色光影泼洒在鎏金墙纸上,那些繁复的欧式花纹在晨雾中扭曲成血管脉络。我的皮鞋刚踏入餐厅,地毯下突然传来脏器蠕动的粘腻声响,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生物的横膈膜上。
七张铺着猩红桌布的长桌呈北斗七星状排列,其中三张桌面正在渗出淡粉色粘液。穿深紫色制服的侍应生们站在阴影交界处,他们的制服纽扣是某种生物的眼球,随着我的移动齐刷刷转动。
**《七日餐饮守则》(蓝色手册第19页)**
1. 早餐时段请勿使用靠窗第二把餐椅
2. 咖啡机红灯闪烁时禁止接取液体
3. 若发现菜单出现手写体菜名,请立即离开就餐区
烤面包机突然剧烈震动,吐出三只带着鱼鳞状纹路的可颂。那些"鳞片"随着温度升高开始翕动,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吸盘。当我想用银质夹子拨动时,最左侧的可颂突然裂开一道口子,露出环形齿舌发出高频尖叫。
"今日特供。"
背后响起的男声带着胸腔共鸣的杂音,穿深紫色制服的侍应生不知何时贴近到耳畔。他的餐车锈迹斑斑,轮轴间缠绕着人类头发,推过之处在地毯上碾出暗红色肉糜轨迹。
银质餐罩揭开的瞬间,半颗心脏在瓷盘上弹跳着撞向桌沿。心肌纤维如同活蛇般游走,心室缺口处不断喷出淡蓝色雾气。"法式炖肉需要搭配背叛者的眼泪。"侍应生微笑着割开自己的手腕,暗紫色血液滴入心脏裂口,"您要现在支付餐费吗?"
我翻开红色手册第7页,印刷体的"每周二现切牛排"正在融化成血水。纸张纤维如同活物般蠕动重组,浮出闪着荧光的警告:"不要食用跳动中的器官(特别提示:本店所有肉类均为植物提取)"。但手册夹层里突然滑落半张皱巴巴的便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