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中泛着寒光,刀柄上缠着的红绳串着五枚铜钱,正在雨中叮当作响。
"你爹没告诉你吗?"她咧开嘴,露出黑洞洞的牙龈,
"七月半,鬼门开。槐树底下埋着的,可不止你娘一个。"
树根突然剧烈蠕动起来,有什么东西在土层下拱动。
我踉跄着后退,踩到了一截冰凉的手骨。
暴雨冲刷开泥土,露出半张泡胀的女人的脸,她的眼皮被槐树根须缝在一起,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。
张阿婆举起柴刀砍向槐树的刹那,树皮突然裂开一道血口。
浓稠的黑血喷涌而出,带着刺鼻的尸臭。
我看见血泊中浮起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,它们扭动着组成一张人脸,分明是已经死去的父亲。
祠堂的梁柱上垂着上百条红布,每块布上都用金粉写着生辰八字。
我的手电光扫过最中央的神龛,呼吸瞬间停滞!那尊布满蛛网的神像,长着和村口槐树一模一样的树皮脸。
供桌下压着本泛黄的族谱。
翻开最后一页,我的名字赫然在列,旁边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咒。
纸张突然无风自动,哗啦啦翻到十五年前的记录:林沈氏,庚申年七月十五亥时献祭。
耳边响起银铃般的笑声。
转头看见母亲站在祠堂门口,月白旗袍下摆滴滴答答淌着水。她的脖颈上缠着槐树枝,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
走近了才看清,是细小的根须正在她血管里穿梭。
"秋儿,来换衣裳。"她抬手递来那件染血的旗袍,袖口滑落露出手腕。
那里没有伤口,只有一圈树皮纹路。
地板下传来抓挠声。
我掀开青砖,发现下面埋着七个陶瓮,每个瓮口都封着黄符。
最中间的瓮身上贴着我生辰八字的红纸,瓮里蜷缩着具婴儿骸骨,天灵盖上钉着槐木钉。
突然整个祠堂的红布都剧烈抖动起来,上百个不同声音的呜咽在梁柱间回荡。
神像的眼珠转动着看向我,树皮嘴唇裂开吐出黑雾。
雾中浮现出无数人影,他们脚踝都被槐树根缠着,皮肤上开满惨白的槐花。
井水已经漫到井沿。
我攥着母亲留下的银簪,簪尖对准自己手腕。
按照族谱夹层里的残页记载,唯有至亲之血能破百年血契。
"你以为这样就逃得掉?"张阿婆的脸从井水里浮上来,她的瞳孔变成树洞般的深绿色,
"从你太奶奶那辈开始,林家的女儿就是槐树的新娘。"
水鬼般苍白的手抓住我的脚踝。
井底传来父亲的声音:"秋儿,下来陪爹。"
水草缠上脖颈的瞬间,我瞥见井壁上的抓痕。
最新那道还带着血渍,指甲缝里卡着槐树皮。
簪尖刺入皮肤的刹那,整个村子响起凄厉的哀嚎。
大地开始震动,槐树的枝干疯狂抽搐,树皮剥落后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尸骸。
那些被吞噬的新娘们睁开空洞的眼眶,腐烂的指尖抓向夜空。
我跳进燃烧的祠堂时,看见母亲站在火海里微笑。
她的身体正在化作纷飞的槐花,发间别着那支银簪。
"数到一千..."她说。
热浪吞没意识的最后一刻,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