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握着母亲留下的遗书站在急诊室门口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暴雨的潮气往鼻腔里钻。抢救室的红灯突然熄灭，白大褂的阴影笼罩下来："节哀，吞了整整两瓶安眠药，发现得太晚了。"
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父亲沾着酒气的西装擦过我肩膀。他冲进抢救室时，领口蹭到的口红印在冷光灯下红得刺眼。我展开被雨水洇湿的信纸，第三行字迹突然剧烈抖动起来："小雨，你爸爸和周叔叔他们......"
玻璃窗外炸开一道惊雷，照亮走廊转角处的人影。周叔叔握着手机正在说什么，镜片反光遮住表情。他身后跟着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，其中一人手里拎着的银色密码箱，箱角沾着暗红色污渍。
"小雨？"护士推着盖白布的推车出来，"要见最后一面吗？"
我死死攥住推车金属栏杆，母亲左手无名指有道新鲜的环形淤青，像是被人硬扯下戒指留下的。她右手却紧攥成拳，指甲缝里卡着半片深蓝色纽扣——和父亲今晚穿的阿玛尼西装袖扣一模一样。
"让开！"父亲突然从背后拽我，酒气喷在我耳后，"人都死了还演什么孝女？"他伸手要去扯母亲攥着的拳头，被我猛地推开。推车撞在消防栓上发出巨响，母亲僵直的手指弹开，纽扣滚落到周叔叔脚边。
暴雨砸在殡仪馆的玻璃天窗上，我跪在灵堂里给母亲换寿衣。掀开衬衫下摆时，她腰侧三处拇指大小的淤痕让我浑身发冷——昨晚她说要去父亲公司送文件，回来时外套沾着码头特有的铁锈味。
守灵夜最后一炷香熄灭时，周叔叔带着那三个黑衣人出现在门口。香炉突然被夜风吹倒，灰烬扑在他定制西裤上。"小雨，这是你妈妈留在公司的私人物品。"他递来的纸箱里，染血的丝巾下压着个黑色U盘。
父亲冲进来抢箱子时，我故意打翻骨灰盒。漫天飞灰中，U盘顺着地砖缝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