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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睁开眼,头疼得要炸开。
"你终于醒了。"
陌生男人坐在床边,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。他三十出头,穿着打了补丁的灰色外套,胡子拉碴。
"这是哪?我怎么在这?"我扶着额头坐起来,发现自己穿着不属于我的衣服。
"混沌城,你不记得了?我在废墟里找到你的,已经三天了。"他递给我一杯水,"我叫曹宇。"
水很浑浊,但我渴得要命,一口气喝完才问:"我怎么了?"
"末世后遇难者常见症状,短期记忆丧失。"他收回杯子,"我去给你弄点吃的,先休息。"
房间破败不堪,窗外灰蒙蒙一片。我想起身,却发现右腿缠着绷带。曹宇说我从废墟里被拉出来时,腿上扎着一块金属片。
他端来一碗灰色的糊状物,"粮食合成物,难吃但有营养。"
"末世?什么末世?"我接过碗,食物散发着怪异的气味。
曹宇愣住了,"你连末世都不记得了?大崩溃已经三年了。"
"什么大崩溃?"
"核弹,生化武器,全球大战。"他声音平静得可怕,"现在地球上可能只剩下不到千分之一的人口。"
我放下碗,"你在开玩笑。"
"你自己看。"他拉开窗帘。
窗外是一片废墟。远处几座残破的高楼歪斜着,天空呈现诡异的红褐色。
"混沌城是最后几个相对安全的聚集地之一。"他解释道,"这里有临时政府,有食物配给,有基本的医疗服务。"
"我的家人呢?"
曹宇摇摇头,"来这里的人,很少有完整的家庭。每个人都失去了很多。"
我突然发现自己记不起家人的脸了。我叫什么名字?我从哪里来?一片空白。
"别太勉强自己,记忆会慢慢回来的。"曹宇说,"你可以先叫自己张莉,那是我妹妹的名字,她没能活下来。"
"我要出去看看。"我试图站起来。
"不行,外面辐射还很严重,需要防护服。而且你的腿伤还没好。"
就这样,我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住下了。曹宇说这栋楼里住着二十多个幸存者,每天由巡逻队配给基本的食物和水。他是巡逻队的一员,负责寻找物资和幸存者。
第三天,我终于能下床走动。曹宇带我去见其他幸存者。楼道里满是灰尘和霉味,墙上的涂鸦写着各种语言的"救救我们"。
"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?"我问。
"混沌城,一个实验性国际城市。融合了世界各地的文化,法律,习俗。"曹宇解释,"末世前是全球化的典范,现在成了难民营。"
我们来到一个公共休息室,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。有亚洲面孔,也有西方人,都穿着破旧的衣服,眼神空洞。
"新来的?"一个黝黑的中年人看向我。
"我在南区找到她的,失忆了。"曹宇介绍道,"大家叫她张莉。"
"又一个。"中年人嘟囔着,继续摆弄手里的收音机。
一个金发女人递给我一块饼干,"别介意老王,他就那样。我叫娜塔莎,前俄罗斯芭蕾舞演员,现在是混沌城的配给员。"
我接过饼干,发现它有股怪味,但还是道了谢。
"小心点,她们都是疯子。"老王突然说,"整天盯着天空发呆,说什么天空本来是蓝的。谁见过蓝天?"
"我见过。"我下意识说。
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盯着我。
"你记得蓝天?"曹宇紧张地问。
"我...我不确定。"我突然感到头痛,"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