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眉眼闪过一丝疚意,「对不起,我没注意到那是大雁瓶。」
「可是燃儿,你得体谅红菱,她刚刚失去了父母亲人,这种悲痛难免需要发泄……」
体谅?
我紧紧闭上双眼,再也不愿看他一眼。
「是啊,我又怎能体谅她的痛苦呢,毕竟,四年前,我就已经失去双亲了啊!」
7
四年前,为营救裴景昭,我父母双双战死在西南战场。
从那刻起,我就已经是一个孤儿了!
裴景昭眸间闪过一丝震动,终是眼圈一红,彻底哑了。
呵,想起来了?
「啊!」
突然,傅红菱一声痛吟,将裴景昭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。
原是她的手腕刚刚被碎片划伤,流血了。
我亲眼看着裴景昭眼中的内疚在刹那间荡然无存,被一抹心疼取而代之。
「怎么样,要不要紧?」
他将她打横抱起,去寻府医。
焦急中连撞痛了我的胳膊都不自知。
小翠连忙将我扶住,「夫人,呀,您的脚也出血了!奴婢扶您回去敷药!」
旁观了一切的她义愤填膺。
「将军实在太过分了!那个傅红菱摆明了就是在挑衅夫人!更何况她只是手受了伤,又不是脚,怎么就用得着……」
大抵是怕我难堪,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。
是啊,手受伤的人被抱走了。
可真正脚受伤的人,却只能拖着流血的脚,一瘸一拐地独自往回走。
8
小翠为我请来了府医。
却被告知吃药恐会损伤胎体。
最终,为了不冒一丝风险,我选择了简单包扎。
只因这胎儿太来之不易了。
自在西南受伤后,我的身子便彻底垮了,再难受孕。
虽然裴景昭一直强调自己不在乎,可作为裴氏唯一的男丁,我不愿他背负绝嗣的骂名。
于是,不信佛的我,日日跪在蒲团上,乞求佛祖能赐我一子。
怕苦怕疼的我,日日狂灌苦药,往肚上扎满银针。
听说摸一摸新生儿能沾福气,不管是哪家生子我都上赶着去随份子。
京城里人人都传我求子求得魔怔了。
有一回,听说临安寺求子灵验,我夜半爬山差点摔死。
裴景昭一脸惊慌地将我从阴沟里捞上来,抱着我痛哭。
「燃儿,不要了,我们不要了好不好?」
我却举着一个三角形的锦囊,激动地拿给他看。
「阿昭,你看啊,我拿到了!菩萨答应我了!我很快就会有孕了!」
许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。
两个月前,我终于、终于怀孕了。
那日诊完脉,裴景昭欣喜若狂,抱着我转了好多圈,后来又怕我受伤将我放在榻上。
他购买了一堆小孩子的东西。
与我一起亲手缝制各种小肚兜,小帽子、小鞋子。
就连圣上御赐的那两颗夜明珠都被我们拿了出来,要点缀在小鞋子的鞋尖上。
「他一定趴在云端上选了多久,才选定了咱俩做爹娘!」
「我要给他全天底下最好的!」
可虎头鞋刚刚做完一只,圣旨就来了,派他上了战场。
「燃儿,不许背着我偷偷做,等我回来,我要亲自将另一颗夜明珠镶上。」
如今,言犹在耳。
可剩下的这只虎头鞋,却是再难完成了。
9
陆昭两个时辰后才赶过来。
表情一如既往关切。
眸中的焦急与担忧也发自肺腑。
「听说你也受伤了,让我看看。」
「你怎么当时不说呢?」
他一边查看我的脚伤,一边责怪我。
可是,一个眼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人,又能指望他看到什么呢?
「幸好你肚里的孩子没事,否则我真的会内疚而死。」
「好了,燃儿,别生气了。」
「我已经吩咐了小厮,明日再去买一对瓶子,我们再重新画一对大雁,好不好?」
他坐在我身侧,柔声轻哄。
我看着他,终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:
「那个傅红菱,你喜欢上她了,对吗?」
我看到他浑身一滞。
随后,如同被扯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般,恼羞成怒。
方才的关切与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