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小曼，把捐赠书给我。"顾承泽的声音像浸泡过福尔马林，他伸手的瞬间，苏晚闻到他袖口残留的苦杏仁味——那是氰化物与汗液混合的气息。

轮椅碾过门槛的声响救了她。霍铭城苍白的指尖叩击着金属扶手，S.W的刻痕在顶灯下泛着冷光。这位三个月前空降医院的财团继承人，此刻正用她前世最熟悉的眼神凝视她。

"林医生，"霍铭城轻咳着举起平板，"今早的术前会议记录里，你坚持要用苏医生的自体血回输方案？"

苏晚的后背撞上器械台。手术录像正在循环播放：林小曼戴着她的婚戒，在昏迷的苏晚颈静脉扎入采血针。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导管流进储血袋，标签上却写着"霍铭城专属供体"。

"这不符合交叉配血流程。"霍铭城的保镖按住顾承泽的肩膀，金属探测器扫过他白大褂时发出尖锐鸣叫——藏在听诊器里的微型摄像机滚落在地，存储卡闪着幽蓝的光。

手术台上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。苏晚看着"自己"的胸膛剧烈起伏，插着气管插管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笑声。这具本该死亡的躯壳正用她的眼睛盯着霍铭城，染血的食指在手术单上画出扭曲的SOS。

"电击除颤！300焦耳！"苏晚抢过护士手中的电极板。当电流穿透胸腔的瞬间，她看清尸体锁骨下的玫瑰纹身正在渗血——那根本不是纹身，而是移植手术留下的排异反应疤痕。

心电监护仪突然恢复跳动。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，"苏晚"的右手缓缓举起，沾着血渍的指尖精准指向天花板角落的通风口。排风扇叶片间卡着半张化验单，泛黄的纸页上印着三年前的日期：正是顾承泽向她求婚那天。

"患者恢复窦性心律！"

混乱中苏晚摸到尸体尚未冷却的左手。本该空无一物的无名指根部，有道浅褐色的环状痕迹——和她前世在浴室滑倒流产那晚，顾承泽突然摘走婚戒留下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
"苏医生需要立即送ICU。"霍铭城的声音裹着冰碴，保镖已经封锁所有出口，"至于林医生......"他转动轮椅靠近时，苏晚看见他病号服下隐约的肾造瘘管。

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救了她。林小曼包里的备用机跳出新邮件提示，发件人赫然是顾承泽的私人邮箱。附件里的器官转运清单上，"供体苏晚"的肾脏编号与霍铭城的移植预约单完全一致。

"承泽哥！"苏晚学着林小曼的哭腔扑进顾承泽怀里，趁机将沾着氰化物的手术手套塞进他口袋，"霍先生是不是发现了我们......"

话音未落，手术室灯光骤灭。应急灯亮起的瞬间，苏晚看见通风口飘落的化验单正落在霍铭城膝头——HCG数值显示阳性，检测日期是她前世被确诊胃癌的那天。

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握住她的腕骨。霍铭城的气息擦过耳际时，她听见前世流产时听过的那个声音："晚晚，你换壳子倒是比癌细胞扩散还快。"

第三章 血色胚胎

"啪！"

霍铭城腕间的佛珠突然断裂，檀木珠子滚落在血泊里。苏晚被他扣住的手腕传来刺痛，那枚藏在林小曼指甲缝里的手术刀片正抵住他颈动脉。

"霍先生连死人都不放过？"她模仿林小曼娇嗔的语气，余光瞥见顾承泽正在悄悄拔除"苏晚"身上的监护仪导线。

轮椅碾过满地佛珠发出咯吱声响。霍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