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重生在仇人的无影灯下

刺眼的手术灯在头顶摇晃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痛。苏晚的手指微微抽动，麻醉剂带来的混沌感正在消退，耳边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。

"血压80/50，心率130！"

"肾上腺素静推！"

熟悉的手术室呼叫声让她猛地睁开眼睛。不对，这具身体不对劲。她分明记得自己躺在ICU的床上，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，顾承泽最后一次来看她时，往静脉推注的淡黄色液体......

"患者醒了！"护士的惊呼声中，苏晚看清了无影灯下的情形——戴着呼吸机的女人正躺在手术台上，而她自己的视角，竟然是从主刀医生的位置俯瞰。

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，血压曲线断崖式下跌。苏晚下意识伸手去摸手术刀，却在中途僵住——这不是她用了十年的右手，食指内侧没有那道学生时代留下的疤痕。

"林医生？"麻醉师疑惑地喊她。

苏晚浑身血液凝固。她转头看向墙面的不锈钢反光，倒映出的分明是林小曼那张楚楚可怜的脸。那个三天前还握着她的手说"会永远陪着你"的闺蜜，此刻正用她的身体躺在手术台上。

记忆如手术刀般精准剖开真相。一个月前顾承泽突然给她买的燕窝，林小曼送来的助眠香薰，还有此刻这具身体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器官捐赠同意书——捐赠人签名处，是苏晚自己的字迹。

"准备自体血回输。"苏晚听见自己发出林小曼特有的甜腻嗓音，戴着乳胶手套的手却稳稳握住电凝刀。手术台上"苏晚"的胸腔已经打开，那颗本该健康的心脏布满紫黑色淤血。

监护仪突然黑屏，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，手术室陷入诡异的蓝光。苏晚俯身凑近观察心脏时，手术台上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睛，被呼吸面罩遮住的嘴角扭曲成狰狞的弧度。

"没想到吧？"气若游丝的声音从面罩下传出，"现在换你当我的替死鬼了......"

手术刀当啷落地。苏晚终于看清心脏上的针孔——和她前世尸检报告上一模一样的氰化物注射痕迹。原来那场精心策划的谋杀，从三年前顾承泽在医学院实验室对她告白时就开始了。

"患者室颤！立刻除颤！"

混乱中苏晚摸到白大褂内侧口袋的硬物。掏出来的手机还在录像模式，画面里是昨晚的监控记录：顾承泽把昏迷的她抱上救护车，林小曼戴着她的婚戒在捐赠书上按下指纹。

"血压测不出！"

"宣布死亡时间——"

凄厉的警报声中，苏晚撕开沾血的手术衣。锁骨下方三寸的玫瑰纹身还在，这是顾承泽最爱亲吻的地方。但现在她摸着林小曼光滑的皮肤，突然想起今早查房时，VIP病房那位霍先生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
手术室大门被猛地撞开，顾承泽猩红的眼睛对上来时，苏晚正举起那张按着两人指纹的捐赠书。走廊尽头传来轮椅碾过地砖的声响，霍先生的黑色大衣像乌鸦的翅膀掠过玻璃窗。

"亲爱的，"她学林小曼歪着头笑，声音甜得能渗出毒汁，"你说苏晚的肾源，究竟该捐给谁呢？"

第二章 双重心跳

监护仪的长鸣刺穿耳膜时，苏晚正用林小曼的指甲掐进掌心。前世切开过上千具尸体的手此刻正在发抖，顾承泽白大褂第三颗纽扣上的血渍，和她临死前最后看到的幻影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