骤然收缩，这分明是上周肿瘤科为4床肝癌患者实施介入治疗时用过的器械。

"第49天。"江浸月对着空气呢喃，将残余药液倒入贴着"维生素B12"标签的棕色瓶。沈知雪认出这是母亲梳妆台上的香水瓶，瓶颈处还留着当年自己抓握的指纹。

凌晨三点十七分，沈知雪撬开废弃病历库的铁锁。霉变的纸页间飘出产前抑郁量表，1998年3月那栏填着沈清歌凌乱的字迹："胎动频繁如刀绞，想用手术剪结束一切"。在"配偶支持度"评分栏，十九岁的江浸月用红笔写着："我愿代受分娩之痛"。

泛黄的B超单突然从夹层滑落。沈知雪捡起这半张被烧焦的影像图，胎儿蜷缩的姿势与她骨髓穿刺时的体位完全重合。当她把报告对准月光时，胎心监测区浮现出暗红色的批注："此胎不可留"，笔迹与江浸月如今的医嘱如出一辙。

药液检测报告在晨雾中送达。沈知雪盯着"马钱子碱浓度超标"的结论，耳边炸开母亲临终的呓语："浸月给的维他命...像吞了火炭..."。她攥着报告冲进医生办公室，撞见江浸月正在焚烧成摞的配型资料，灰烬里残存的HLA数据表显示，真实的配型成功率是刺目的0%。

"这是当年害死我妈的毒药！"沈知雪将检测报告甩在燃烧的纸堆上。火苗突然蹿高，舔舐着江浸月手背的北斗状针孔。他沉默着解开衬衫，露出胸壁密集的皮下埋藏泵——每个泵体都连接着直达癌肿的导管，而透明的药囊里翻滚着与她化疗药相同的褐色液体。

"这是你最后一次化疗。"江浸月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着骨穿针，"明天开始采集干细胞。"他的听诊器滑落在她心前区，金属膜片传来的不是心跳，而是放射性粒子衰变的嗡鸣。

沈知雪突然扯开他的领口。锁骨下方埋着的输液港正渗出淡金色液体，顺着胸肌流进皮带扣——那是她干细胞分离术预约单上的条形码编号。当她的指甲抠进他胸口的粒子植入点，江浸月喉间爆发出困兽般的低吼，却仍不忘用身体护住桌上的胚胎标本瓶。

"这是你八周大的模样。"他将标本瓶举到窗前，晨光穿透羊水般的福尔马林溶液，"清歌偷偷留下的。"瓶底沉着半片孔雀蓝的孕妇装布料，与她出生照里的襁褓同色。

护士站的广播突然响起骨髓库警报。沈知雪看见自己的配型数据在电子屏上疯狂跳动，最终定格在"HLA全相合"的绿色字样。江浸月的手掌覆上她后颈的齿痕："二十年前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