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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“姐姐连山匪都要算计?”
前世这群人截杀过路商队,用的正是太子私造的兵器。如今迷烟裹着罪证飘向官道,明日御史台的折子该堆满御案了。
“疼...”
身下突然传来呜咽。裴景深眼尾泛红地攥着我衣角,寒毒发作的冷汗浸透重衫。前世他总在杀人后发病,却死死瞒了我十年。
“药呢?”
我扯开他衣襟翻找,被他滚烫的手掌按住后腰。镶药囊的暗袋空空如也,唯有一盒朱砂胭脂——是我及笄时摔碎的那盒。
“吃这个?”
指尖抹开艳色膏体,他忽然舔舐我腕间胭脂。黏腻水声中,他哑着嗓子呢喃:“姐姐出嫁那日,我吞了半盒呢。”
我猛然想起前世。
花轿途经茶楼时,二楼突然坠下个口吐鲜血的少年。当时满街惊呼,却无人看见他攥着染血的胭脂盒冲我笑。
“疯子。”
我扣住他下颚塞入药丸,那是今早从他心口锦囊摸到的。裴景深喉结滚动着笑:“姐姐给的毒,最解寒症。”
马车外忽然箭如雨下。
裴景深裹着我滚进车底时,三支火箭穿透厢壁。火舌卷着东宫令牌飞舞,他兴奋地在我耳畔喘息:“他们要烧死私奔的奸夫淫妇呢。”
“错了。”
我扯落他半边衣衫,露出心口虎符刺青。追兵举着的火把突然歪斜,有人尖叫:“是幽州军的印记!”
混乱中裴景深将我拖进山洞。
他寒毒发作的指尖扣进岩壁,血珠顺着苍白脊背滚落。我解开鸳鸯肚兜系带,将发热的肌肤贴上去:“十二岁那夜,你也是这样给我取暖。”
他猛地战栗。
那年我被刺客逼到冰湖,是他撕了襦袍裹住我。月光照着他脖颈刀疤,说“阿姐冷就咬这里”。
“别碰...”
裴景深蜷缩着后退,铁链在碎石间划出火星。我拽着锁链逼近:“你囚我时怎么说的?‘阿姐的命是我的,身子也是我的’。”
洞外传来凌乱脚步声。
我趁机将他压上石壁,咬开染血的绷带。他破碎的喘息混着求饶:“会伤到你...”寒毒发作时他碰不得人,前世却次次强撑着抱我。
“裴景深。”
我抵着他额头轻笑:“你猜那些追兵,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山?”他腰间暗藏的磷粉袋,早在马车颠簸时撒了满路。
惨叫划破夜空时,他瞳孔已漫上血色。我含住他喉结轻吮:“看,你养的鬼面蝶开始吃人了。”
山火混着毒磷燃成蓝焰。
前世他送我满园鬼面蝶,说“它们只饮恶人血”。我总当是疯话,直到亲眼见它们扑杀下毒的宫人。
“姐姐...”
裴景深突然翻身将我罩在身下,滚烫的泪砸进我衣领。寒毒让他浑身抽搐,却仍用双臂撑出安全距离:“快走,我要撑不住了。”
我抚上他心口陈年刀疤。
那里新添的咬痕还在渗血,是今早我被他逼急时咬的。原来前世那些发疯的纠缠,都是寒毒发作时的苦苦克制。
“你忍了多久?”
扯开他腕间锁链,我将药丸嚼碎了哺过去。他绝望地呜咽:“从你及笄到咽气,共三千七百二十一夜...”
唇齿间漫开血腥味。
他终究没舍得咬我,齿关深深陷进自己手腕。我拽出他藏在靴中的匕首,对准心口刺去:“裴景深,你欠我个洞房花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