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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水。顾沉舟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,正在给她的模型补光。晨光穿过他指缝,在巴洛克穹顶上投下细碎光斑。
"你动我的参数了?"她盯着调整后的日照模拟。
"东南向采光多留了15%冗余。"他转着比例尺挑眉,"给未来的常春藤。"
苏蘅的心跳漏了半拍。顾沉舟忽然从帆布包掏出保温杯,姜糖水的甜香驱散了梅雨季的潮气。杯壁上贴着的便利签龙飞凤舞:"给不吃早饭的笨蛋"。
蝉鸣最盛的那天,顾沉舟带她爬上未竣工的科技馆顶楼。百米高空的风掀起少女裙摆,他忽然捂住她眼睛:"闭气。"
苏蘅数到第三声心跳时,掌心传来温软触感。顾沉舟的唇隔着手指落在她眼睑,蝉翼般的睫毛扫过他虎口。当他松开手,整座城市的玻璃幕墙正将夕阳折射成彩虹,在他们脚下铺开流动的光之海。
"这是菲涅尔透镜原理。"他声音发紧,"但我更愿意称之为——"
少女踮起脚尖的吻截断了后半句。齿轮吊坠撞上他的锁骨,远处塔吊惊起漫天白鸽,晚风将图纸吹成纷飞的蝶。
变故始于九月某个暴雨夜。苏蘅攥着医院诊断书蜷缩在楼梯间,突发性耳聋的诊断像钢钉刺入太阳穴。她摸索着沾满雨水的手机,颤抖着按下快捷键。
"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......"
机械女声第23次响起时,顶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苏蘅冲上天台的瞬间,瓢泼大雨中,她看见父亲的身影如同断线木偶,跌落在顾氏集团的霓虹灯牌下。
"爸——!"
惊雷吞没了她的尖叫。血色在雨水中漫延成诡谲的图腾,苏蘅跪坐在血泊里,右耳突然陷入深海般的死寂。诊断书被雨水泡成苍白的茧,顾沉舟的未接来电在屏幕上闪烁成幽蓝的鬼火。
三小时后,苏蘅在警局看见顾沉舟从奔驰车后座走出。他西装革履的父亲正在和警官握手,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。当顾沉舟伸手想扶她时,苏蘅抓起笔录本砸向他胸口。
"你们顾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