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水珠。

他几乎瞬间就察觉异常，

迅速脱下制服外套系在她腰间。

便利店暖黄的灯光里，

他红着耳朵把各种卫生棉塞进购物篮，

结账时喉结紧张地滚动：

"要、要红糖吗？"

返程的自行车在雨中摇晃。

明月缩在他的雨衣里，

额头贴着他单薄却滚烫的脊背。

听见他带着颤音却强装镇定地哼着走调的歌，

突然发现当年需要踮脚给她擦眼泪的小男孩，

肩胛骨已经能撑起一小片晴天。

"谢邀。"她突然开口，

呼出的白雾晕湿他后背的衣料。

"嗯？"

"...你骑慢点。"

少年通红的耳尖在雨幕中格外鲜明，

车轮碾过落叶的沙沙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。

那年深秋的银杏叶特别金黄，

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，

像撒了一地细碎的月光。

***

2015年深秋的银杏大道上，

金叶如蝶纷飞。

顾明月抱着课本穿过人群时，

忽然被人拽进飘着桂花香的怀抱。

谢邀的白衬衫蹭着她发烫的耳尖，

带着青柠气息的呼吸挠得她心跳失序：

"顾同学，要不要和你的竹马早恋？"

"你幼不幼稚！"她攥着他衣角的手却在发抖，

抬头望见他喉结上细小的汗珠，

才惊觉当年单车后座清瘦的少年，

下颌线已有了锋利的弧度。

谢邀突然单膝跪在铺满银杏叶的石阶上，

从帆布包里掏出的不是戒指，

而是裹着玻璃纸的棒棒糖花束。

糖纸在夕阳下折射出虹光，映亮他泛红的眼尾：

"从三岁到十八岁，我练习了五千八百四十次告白。"

他指尖抚过每根彩色糖棍，

"草莓味是幼儿园你哭鼻子那次，橙子味是初中生理期..."

围观人群的哄笑中，

顾明月夺过糖花转身就跑，

却在拐角处被谢邀抵在爬满常春藤的砖墙上。

他睫毛上沾着银杏叶的碎金，

指腹摩挲她腕间的月光石手链：

"顾明月，你逃不掉的。"

带着薄荷糖清甜的吻落下来时，

她听见十五年光阴在血管里沸腾的声音。

***

租住的小阁楼里，

谢邀正对着冒黑烟的平底锅手忙脚乱。

浅灰色卫衣袖口卷到手肘，

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，

鼻尖沾着番茄酱的样子像只委屈的大型犬：

"明明是按菜谱做的..."

顾明月忍着笑解开他卡通围裙的系带，

发梢扫过他青筋微凸的手背。

当葱爆羊肉的香气漫开时，

谢邀从背后环住她纤腰，

下巴搁在她肩窝嘟囔：

"将来我们的婚房要装开放式厨房。"

他指尖绕着她的发尾打转，

"这样每天都能看着你系着红围裙...嘶！"

锅铲敲在额头的脆响惊飞窗外白鸽，

顾明月耳尖通红地往他嘴里塞了块羊肉：

"食不言寝不语。"

却在他转身偷吃时，

望着那道清瘦挺拔的背影出神，

少年单薄的肩背何时变得这般宽阔，

竟能将整个春天的阳光都兜在怀里。

***

2016年暴雨夜，

谢邀浑身湿透地撞开家门。

黑色毛衣滴着水，

却将怀里的牛皮纸袋护得严实：

"快趁热吃。"

他哆嗦着掏出裹了三层保温袋的姜撞奶，

指尖冻得发紫，

"你痛经就别吃止疼片了。"

顾明月握着汤匙的手在颤抖。

瓷碗里晃动的奶白色倒影中，

映出他狼狈却温柔的笑颜。

凌晨三点，

她跪坐在床沿给发烧的谢邀擦酒精，

被他滚烫的手握住手腕：

"明月...别走..."

沙哑的呓语混着雨声，

烫得她眼眶生疼。

晨光漫过蓝格子窗帘时，

谢邀裹着棉被像只作茧的蝉。

顾明月捏住他高挺的鼻梁：

"起床喝粥。"

却被猛然掀开的被浪卷进怀里，

跌进满是雪松香气的炙热胸膛。

他带着鼻音蹭她颈窝：

"要明月喂。"

晨光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，

三十八度五的吻比红糖姜茶更灼人。

***

2018年纪念日当晚，

谢邀蒙着顾明月的眼走进卧室。

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，

就听见他紧张到发颤的声音：

"虽然不是钻戒..."

眼罩滑落的刹那，

她望着窗前闪烁的星月灯怔住，

用无数个易拉罐环编织的风铃正在晚风里轻唱，

每个银环内侧都刻着"M&X"。

"攒了三年饮料罐。"

他低头用鼻尖蹭她泛红的眼尾，

"等真正求婚时..."

话音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。

顾明月踮脚咬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