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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天的课,今天不把这些垃圾桶清理完,明天就没有吃饭的钱。这些年他除了学习就是打工,好在学业一直没有中断,这是他仅有的希望,他不敢休息不敢生病更不敢死,他妈妈还在等着他回去。
工作完毕,他回到自己的出租屋,妈妈已经睡下了,房间很拥挤,总共不到10平米的地方,墙角放着一张上下铺,妈妈住下铺,他住上铺。床头一张简易的书桌,做饭的时候放上电磁炉就是灶台,吃饭的时候是餐桌,学习的时候是书桌,母子两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三年多。
这样的小房间,一个月需要1000美元。但这样他已经非常满足了,妈妈来之前他甚至在公共厕所睡了一周。
他看着妈妈熟睡的脸,微皱的眉头,心里默默祈祷:“妈,今晚做个好梦吧。”
简单洗漱完他蹑手蹑脚爬上上铺,先是看了下明天上课的内容,看完轻轻把书塞到枕头下,手腕一转,摸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,是15岁的自己和14岁的林望舒,他们都穿着同样的校服,他手中捧着一大捧鲜花,她乖乖的站在身边合影,这是他初中毕业那天照的。
相片的边缘已经被磨的起了一圈细细的毛边。
墙上的日历又被划去一天,还有2023天。
父亲就出狱了。
第四章 翡翠的重量
2003年圣诞夜的急诊室荧光灯下,陆母腕间的翡翠镯子在消毒水气味中泛着幽光。这只清光绪年间由苏州玉雕大师制作的冰种飘花镯,此刻正随着主人急促的呼吸在蓝条纹病号服下起伏——当年太平军围城时,陆家先祖正是典当了三进宅院,独独留下这镯子供女眷在逃难途中换取米粮。
"急性肺炎引发的多器官衰竭。"印度裔医生敲着CT片上的白雾,"至少需要两周ICU监护。"账单上的数字让陆沉舟喉头泛起铁锈味,那是比氢氟酸更蚀骨的滋味。他摸到母亲枕边,忽然想起九岁那年偷戴镯子被训斥的情形——翡翠磕在窑炉耐火砖上的脆响,至今仍是他对"家传"二字最早的认知。
唐人街"永昌当"的胡桃木柜台积着经年的烟油,广东老掌柜用鹿皮手套托起镯子时,放大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三分钟后,当铺后院的保险库亮起了二十年未启用的紫外线灯,照得镯内暗藏的「陆文昭制」四字微雕若隐若现。
"这是苏工双龙戏珠绞丝镯。"曼哈顿亚洲艺术品拍卖行的鉴定师声音发颤,激光测径仪显示0.01毫米误差的完美正圆,"看这痕迹,应是清末苏州玉作坊的手工活..."
2003年12月27日,《纽约邮报》艺术版刊出整版广告:翡翠镯与自由女神像并列,标题写着「东方珍宝照亮圣诞寒冬」。拍卖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