胀的暗红葡萄,我的心脏不由一颤。
救护车鸣笛声刺穿晨雾时,我终于看清垃圾桶里那团带血的纸巾。凝固的血迹周围晕开大片黄绿色,像腐烂的向日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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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诊室的红灯亮得晃人眼睛,我呆滞地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,脑袋一片空白。
直到护士第三次来催缴费时,我才抱着林夏的包站了起来。
浅蓝色帆布包内侧绣着我们的名字缩写,针脚歪歪扭扭——那是她去年生日非要自己绣的。
病历本滑出来的瞬间,止血带从口袋里掉在地上。
五个月前的手术记录刺进瞳孔:慢性粒细胞白血病,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术后。
并发症栏密密麻麻写着感染风险、移植物抗宿主病、凝血功能障碍......
她什么时候做的这么多手术,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?
手机在掌心震动,锁屏照片是我们上周在植物园拍的合照。
她戴着草莓发箍对着镜头比耶,身后大片的香雪海正在凋落——它们的生命总是这样短暂。
手机通知栏弹出未读消息,发送时间显示08:17,正是她晕倒前的七分钟。
「程深,其实我有件事......」
消息停在这里。我盯着省略号后的空白,仿佛看见她蜷在厨房地砖上打字的样子。
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,白大褂上溅着星点血迹的医生摘下口罩,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:"突发性脑出血,凝血功能太差......我们尽力了。"
恍惚间我的记忆又回到了三年前。
【程深视角】
我第一次见到林夏是在学校的美术展厅,展厅里的冷气开得太大,让我不由得的打了个寒颤。
最后我在一副名为‘腐烂的草莓’的作品前停下了脚步。
画布上三十七颗草莓正在溃烂,丙烯颜料堆叠出腐败的肌理——猩红果肉裂口处渗出沥青般的汁液,霉斑的银灰色就像是撒在伤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