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这万里江山便交给你。" 帝王的手掌干燥温暖，像极了儿时教他握剑的触感。可此刻玉玺上的血迹，却让他想起兰池宫遇刺时，刺客刀刃上的暗红。

"蒙将军已至云中郡？" 扶苏的声音轻若游丝，仿佛在谈论长安城的柳絮。项梁望着年轻公子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，记忆突然被拉回十年前的新郑城头。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踩着秦军尸体走来，剑上的血珠顺着剑锋滴落，在青石板上开出朵朵红梅。"项将军，" 少年递过染血的青铜剑，"楚国的复仇之火，该从何处点燃？" 话音未落，城头突然传来楚歌，数百名秦军士卒突然弃械痛哭 —— 他们都是被征伐的楚地遗民。

急促的马蹄声再次撕裂夜幕。染血的军报上，"匈奴左贤王部异动" 的字迹在火光中扭曲如蛇。扶苏将羊皮卷掷入炭盆，看着墨迹在火焰中蜷曲成灰。腾起的青烟里，他转身望向项梁，瞳孔里跳动着幽蓝的火苗："告诉子房，骊山陵的刑徒该派上用场了。" 那些被征发修陵的六国遗民，此刻正在骊山北麓的窑洞里锻造兵器。陈胜握着刻有 "张楚" 字样的青铜剑胚，吴广在旁用朱砂绘制着神秘的星象图，图上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咸阳。

梆子声在帐外响起，戍卒换岗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扶苏吹熄灯盏，帐内陷入黑暗。项梁借着月光，看见公子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起狼一般的幽光。"楚地的朱雀旗，该插上咸阳宫了。" 低沉的嗓音里裹挟着沙砾的粗粝感，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低语。与此同时，三百里外的阴山脚下，蒙恬的十万大军正悄然拔营，他们的甲胄上涂着一层薄薄的鲸油，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。

乌云渐渐遮蔽月亮，辕门外的火把在风中明灭不定。蒙恬留下的三千精锐静静地伫立在阴影中，他们的铠甲上还沾着阴山的雪粒，腰间的秦剑却已换上了楚式剑穗。为首的都尉望着咸阳方向，将半枚虎符系在战马脖颈，那是与扶苏袖中虎符契合的另一半。突然，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，却不见雨点落下 —— 那是赵高豢养的铁鹰剑士在夜空掠过，他们的羽翼上绑着点燃的麻絮。

兰池宫序

咸阳城的暮色漫过渭河，兰池宫的青铜鸱吻在夕阳下泛着血光。扶苏站在观景台上，望着池中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