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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那个暴雨夜。父亲坠楼前最后一通电话里说:"乔乔,特警队的加密邮箱..."
玻璃突然爆裂,子弹擦过锁骨。我扑倒副局长瞬间,看见张明远举着警枪癫狂大笑。他身后窗外悬着直升机,狙击枪红光锁定他眉心时,我认出驾驶舱里梨涡少年的侧脸。
结案报告签完那天下着暴雨。我蹲在墓前烧案卷副本,身后响起轮椅碾过碎石的声音。张明远戴着电子脚镣,嘶哑得像生锈的锯子:"你爸当时如果听话..."
我打开手机递到他眼前。监控画面里,他儿子正在戒毒所吞刀片,老婆搂着健身教练在巴厘岛。站起身时雨幕模糊了视线,我对着墓碑上父母年轻的笑脸轻声说:"爸,警号9527沈乔,归队。"
暗处忽然闪过银戒反光。我摸向后腰的陶瓷枪,嘴角扬起弧度。这场猫鼠游戏,可还没到终局。
陶瓷枪的冰凉触感让我安心,但银戒反光突然消失在消防栓后。我追到巷口只看见流浪猫跳上墙头,手机却在这时震动——加密邮箱收到段三十秒视频:我今早在墓前烧纸的画面,镜头最后定格在轮椅压过的泥印。
"看够了吗?"身后响起轮椅摩擦声。张明远脖颈戴着电子项圈,手里却攥着儿童电话手表:"你猜这是谁的?"屏幕里小女孩咬着棒棒糖,粉色书包上挂着我送她的外卖员玩偶。上周帮王阿婆修水管时,她孙女还给我看过期末考卷。
后槽牙几乎咬碎。特警训练手册第17条说不要有软肋,可没人教我城中村阿婆送的腌萝卜会让人心软。我踹飞他轮椅,电话手表在空中被子弹击穿。梨涡少年从对面天台比了个OK手势,他枪管还冒着烟。
"你以为扳倒我就完了?"张明远趴在地上癫笑,口水混着血沫往下滴:"当年你爸收到的那份招标文件..."我揪着他衣领的手突然僵住。父亲坠楼前半小时,确实收到过快递员送来的加急文件。
法医中心冷得像停尸房。我盯着五年前的尸检报告,法医老陈的咖啡杯在冒热气。"你爸胃里有三唑仑成分,"他敲着解剖照片,"足够让大象睡两小时。"我后背渗出冷汗——也就是说,父亲根本不是自杀。
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语音邮件,父亲沙哑的声音在停尸间炸开:"乔乔,如果听到这段录音,说明爸爸没能销毁...滋滋...招标书最后三页..."杂音中夹杂着海浪声,突然变成忙音。我冲回警局查档案,发现当年经手法医在三年前潜水意外身亡。
暴雨夜闯进证物科时,柜门上的封条还是我亲手贴的。但装着父亲遗物的纸箱空空如也,只剩张酒店火柴盒——金樽会所,张明远的老巢。我捏碎火柴盒,磷粉簌簌落地。这他妈是凶手给我下的战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