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像口煎锅。假将军手忙脚乱要脱盔甲，却不慎扯断了孔雀翎，活像只拔了毛的斗鸡。

"将军小心！"灰衣马夫突然闪身而至，一瓢凉水浇在甲胄缝隙。假将军被烫得吱哇乱叫，护卫们忙着扑打蒸汽，谁也没注意马夫袖口闪过一抹金丝蟒纹。

周小姐趁乱拽着父亲退到后院，却见李大壮正把玄铁石往腌菜缸里塞。王寡妇举着捣衣杵望风，突然压低声音："那马夫走路像猫儿似的，怕是行伍出身......"

前堂突然传来一声清越剑鸣。周小姐掀帘偷看，正见灰衣马夫用两根竹筷夹住假将军的佩剑，漫不经心地问："这位将军，可识得兵部新颁的虎符制式？"

假将军的佩剑在竹筷间碎成三截，灰衣马夫却对着剑柄上的虎符皱起眉头："去年腊月兵部就换了云雷纹，阁下这剑..."

"定是铁匠偷工减料！"假将军捂着头顶鼓包往外挪，"本将这就回去整顿军备！"八个轿夫手忙脚乱往外挤，把鎏金轿椅卡在门框里，活像只镶了金牙的蛤蟆。

周小姐捻着帕子轻笑，转身却撞进一双鹰隼般的眸子。灰衣马夫不知何时凑到近前，粗布衣领下隐约可见狰狞刀疤："姑娘好眼力，怎知那石头能治头风？"

"客官说笑了。"她退后半步，袖中墨竹纹在晨光里一闪，"城南刘半仙的卦书第三十六页写着呢，玄铁镇邪，百病不侵。"说着突然抬脚踹向对方膝盖——却被轻巧避过。

马厩里突然传来驴叫。李大壮正撅着屁股往草料里埋玄铁石，王寡妇举着铜镜给他放哨："左边点！哎哟你个憨货，当心驴粪蛋......"

"放着吧。"灰衣马夫不知何时倚在栅栏边，随手抛着喂马的黄豆，"腌菜缸子埋过七日的玄铁，泡出的酸浆能蚀金断玉。"说着弹指将豆粒射向青砖墙，竟打出个对穿的圆孔。

周小姐瞳孔微缩。这手"流星赶月"的功夫，分明是西北大营秘传的暗器手法。她突然抄起捣衣杵敲响马槽："贵客既懂金石之道，可识得这个？"

槽底青苔被震落，露出半截雕着饕餮纹的铜管——正是她上月从当品里私藏的波斯水烟枪。灰衣人眼底掠过笑意，接过铜管对着日头细看："可惜了，若是配上暹罗国的椰酒......"

话音未落，巷外忽然马蹄声急。二十名黑甲骑兵旋风般卷到当铺门前，为首将领滚鞍下马，对着灰衣人就要跪拜。却见他突然捂着肚子哀嚎："晌午吃的炊饼不干净！姑娘家的茅房借使使！"

真将军提着裤腰带往茅房窜的架势，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。黑甲将领跪到一半僵在原地，抬头正对上蹲在房梁嗑瓜子的李大壮。

"看啥看？"樵夫把瓜子壳吐到对方锃亮的头盔上，"茅坑规矩，先来后到！"

周小姐憋着笑掀开后厨门帘，险些撞进个滚烫的胸膛。灰衣马夫不知何时绕到灶台后，正拎着醋壶往海碗里倒，案板上赫然摆着三张夹生炊饼。

"将军若是饿得慌..."她故意把菜刀剁得山响，"民女这儿有现成的驴肉火烧。"

"哧啦——"

热油泼辣子的香气突然弥漫开来。真将军手法娴熟地给炊饼抹上腐乳，眨眼间把粗粮饼子吃出龙肝凤髓的派头。外头黑甲骑兵的佩刀"哐啷哐啷"响成一片，里头这位却翘着二郎腿吮手指头。

"咔嚓！"

金牙闪光的老掌柜突然踹门而入，怀里还抱着那坛泡玄铁的腌菜汁："军爷们远道而来，尝尝老朽特制的醒酒汤..."话没说完就被闺女拽住后襟——那坛子酸浆正"咕嘟咕嘟"腐蚀着陶罐底儿。

真将军突然拍案而起，油乎乎的手指向窗外："好大的山雀！"

众人齐刷刷转头，只见王寡妇举着晾衣杆在追打偷鱼干的野猫。趁这功夫，将军袖中弹出粒金瓜子，准准落进快被蚀穿的罐底。周小姐看得真切，那金瓜子遇酸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