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剧烈震动。等她睁眼时,人已经站在乱葬岗的戏台上。月光把褪色的戏服照得惨白,她不受控制地翘起兰花指,喉咙里挤出咿咿呀呀的戏词:"原来姹紫嫣红开遍,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..."
手机在裤袋里嗡嗡震动。林小满摸出来差点吓晕——录像模式不知何时开启,视频里沈昭穿着民国长衫在她身后起舞。男人手里提着盏白灯笼,每转个圈,灯笼里就掉出截手指骨。
鸡叫头遍时,玉镯终于褪去血色。林小满瘫在戏台角落,发现戏服水袖里缝着张黄符。借着晨光细看,符纸背面用血写着生辰八字,正是她出生那天的日期。
棺材铺的暗格藏在关二爷神像后头。林小满踩着板凳摸索,指尖触到本硬壳日记。1953 年的牛皮纸封面爬满霉斑,最后一页用血画着她的肖像。画纸上的"林小满"穿着列宁装,背景是镇口的石牌坊——可那牌坊早在二十年前就拆了。
阁楼的纸扎人突然集体转头。林小满攥着日记本后退,撞进个冰冷的怀抱。沈昭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黑高领衫沾着棺木的碎屑:"有些事不知道更好。"他伸手要抢日记,玉镯突然射出绿光,纸扎人的胭脂眼睛哗啦啦淌出血泪。
"你到底是什么东西!"林小满挥着桃木梳乱划。沈昭的袖口被划破,露出截青灰色的手臂——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,像是成团的蛆虫。
老座钟"当当"敲响子时。棺材铺的门板突然砰砰作响,外头传来唢呐声。沈昭脸色骤变,抓起把香灰往她脸上抹:"憋住气!"门缝里塞进张惨白的脸,正是拆迁队那个王胖子。只是现在他的嘴角裂到耳根,手里攥着把沾血的铁锹。
纸钱纷纷扬扬从屋顶洒落。林小满被沈昭推进空棺材,棺盖合拢前看见他脖颈的缝合线全部崩开,密密麻麻的蜈蚣正往外爬。棺材外的打斗声持续了很久,直到有粘稠的液体顺着缝隙滴在她脸上。
晨光透进棺材缝时,玉镯已经冷得像块冰。林小满推开棺盖,满地都是黑红的血手印。沈昭仰面倒在纸钱堆里,高领衫碎成布条,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——那形状竟和她左腕的胎记一模一样。
暗格里的日记本不翼而飞。林小满在香案下找到半张烧焦的婚书,新郎名字烧得只剩个"昭"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