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给流浪猫设计过冬小屋时顺便画的。"他低头搅拌蜂蜜柚子茶，玻璃杯壁蒙上雾气，"你要不要...来看看设计图？"

暧昧像梅雨季的苔藓，在潮湿里悄然蔓延。小满开始留意501的动静，晨起听见门锁"咔嗒"声就假装倒垃圾，深夜听到阳台推拉门响就抱着多肉去浇水。直到某个加班的雨夜，她发烧到38.5度，迷迷糊糊按错了通讯录。

门铃响时小满正裹着毯子发抖。顾明远拎着药箱站在雨里，刘海湿漉漉贴在额头。他煮姜汤时白衬衫溅上油渍，给小满测体温时指尖比电子体温计还烫。"设计师的手应该买保险吧？"小满看着他削苹果的姿势发笑，下一秒被塞了满嘴甜脆果肉。

窗外暴雨未歇，顾明远的外套带着潮湿的温暖罩在她身上。小满数着他毛衣的针脚，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。药效上来时，她恍惚感觉有人轻轻拨开她额前碎发，薄荷气息落在滚烫的眼皮。

第二章：温水煮青蛙

林小满发现顾明远有双会说话的手。

当那双手在深夜握住黄铜手冲壶，水流会划出精确的螺旋；执笔时指节微凸，铅笔与硫酸纸摩擦发出春蚕食叶的沙响；此刻在门框投下的菱形光斑里，它们正无措地悬在半空，虎口处烫出的红痕像枚朱砂印章。

"其实不用..."顾明远话音未落，林小满已拽着他坐到玄关换鞋凳上。碘伏棉球滚过伤处时，他无名指条件反射地蜷起，露出指腹淡淡的墨迹——是建筑图例里常用的等高线符号。

药箱里躺着支未拆封的烫伤膏，铝管尾部卷着整齐的褶。小满瞥见旁边还有半盒褪色的薄荷糖，绿色包装纸上印着九十年代的老商标。"总被烫到？"她掀开药膏，清凉的草药味漫进空气。

顾明远喉结动了动："习惯了。"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，在他锁骨处的铅笔屑上镀了层银。小满突然想起上周帮他整理工具箱时，发现所有工具都按使用频率排序，连螺丝刀都按规格码成彩虹色系。

那晚501的门缝里塞进张便签纸，字迹被雨水洇开半边：

「警告：咖啡因依赖症患者

治疗方案：每日姜茶200ml

疗程：终生」

第二日清晨，门把手上的保温杯还带着体温。顾明远拧开杯盖时，红枣枸杞的甜香扑上面颊。便利贴边角画着个打瞌睡的小人，气泡对话框里写着：「今日咖啡因含量：0mg」「建议配合早餐食用」「禁止空腹」

他对着便签看了许久，直到晨光把卡通小人的呆毛染成金色。玄关镜映出他上扬的嘴角，这个表情对建筑设计师来说太过奢侈，像是精密齿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