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落在她白色帆布鞋尖上。抱着书本匆匆经过的学长们衬衫领口雪白，皮鞋跟敲击防腐木栈道的声音清脆得像琴键。
"同学需要帮助吗？"戴着金丝眼镜的女教师停下电动平衡车，胸前的工牌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。得知赵珂要去教务处，她竟从杏色西服口袋抽出一支镀金钢笔，在便签纸上画出立体导览图，笔尖流转间连每栋楼的洗手间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。
推开教务处胡桃木门的那刻，紫砂香炉袅袅升起的檀香让赵珂恍惚走进古籍阅览室。正在整理档案的主任从升降桌前起身时，深灰色中山装竟没带起半点褶皱。"赵同学的材料我们已经彩打装订好了，"他递过牛皮纸档案袋时，拇指特意避开打印体的姓名栏，"宿舍区今晚有迎新音乐会，记得让生活老师帮你调好热水器。"
当赵珂抱着领到的校服走向校长室，路过正在给法国冬青修枝的园丁。老人停下油锯，用袖口擦了擦铭牌才递给她一颗沾着晨露的木瓜，"新品种，甜得很。"他的皱纹里嵌着草屑，指甲缝却白得像是特意用牙刷刷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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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长室的地板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，赵珂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，指甲缝里还留着昨夜刷题时咬破的铅笔芯。校长的钢笔尖在转学申请表上游走，发出沙沙的摩擦声。
"家长都签过字了？"钢笔突然停住。
赵珂的喉结动了动。她想起母亲上周摔碎的马克杯，陶瓷碎片嵌进客厅地板的缝隙里，像一张咧开的嘴。"考不上985就给我滚去读技校！"父亲的咆哮混着玻璃碎裂声在耳膜上震颤。
金属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刺破寂静。校长起身时，西装裤腿掠过她发颤的膝盖，"跟我来。"
消毒水的气味越来越浓。电梯下行指示灯明明灭灭，赵珂数到第十八层时，金属门向两侧滑开。冷白灯光下，无数银色舱体像蜂巢般向地底延伸，每个舱门上都嵌着巴掌大的观察窗。
"这是往届优秀学员。"王主任的镜片反射着寒光。赵珂凑近最近的观察窗，瞳孔骤然收缩——剃光头的学生正用指甲在舱壁上刻公式，血珠顺着不锈钢墙面蜿蜒成蚯蚓状的轨迹。题目在视网膜上弹出的瞬间，她后颈突然窜过一道电流。
儿时的秋千架在记忆里吱呀作响。十岁那年的深秋，生锈的铁链突然断裂，她在空中划出抛物线，后脑勺撞上沙坑的瞬间，世界变成噪点闪烁的雪花屏。此刻同样的眩晕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