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份失踪儿童记录。照片里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抱着褪色的毛绒兔,颈间银链坠着把袖珍钥匙。江雨眠的视线移向手中证物袋——锈钥匙的齿槽弧度与照片中的吊坠完全吻合。
林小夏突然死死抓住她的胳膊:"您听见了吗?"
浓重的血腥味毫无征兆地漫进鼻腔。江雨眠这才发现排水口正汩汩涌出黑水,泛着油光的液体中沉浮着更多羽毛。在她们身后,所有停尸柜的抽屉开始同步震颤,金属碰撞声里混杂着此起彼伏的叩击声,像是无数苍白的手掌在拍打棺椁。
"跑!"
江雨眠扯着实习生冲向安全通道时,余光瞥见217号抽屉自行滑开半寸。浸泡在防腐液中的尸体面朝她的方向,锁骨处隐约浮现出暗红色纹身——那是由钥匙与羽毛缠绕成的符号,与三十年前轰动全国的"十二把钥匙"连环杀人案现场标记如出一辙。
暴雨砸在消防通道的铁门上,她们在雨幕中看见警局后院亮起诡异的青白色光晕。七棵枯死的槐树不知何时开满了白花,每朵花芯都蜷缩着指甲盖大小的夜莺尸体,鸟喙全部指向护城河的方向。
暴雨中的槐花不断砸在江雨眠肩头。那些蜷缩的夜莺尸体遇水后开始膨胀,鸟爪抽搐着抓挠空气。林小夏的尖叫卡在喉咙里,因为她看见江雨眠的虹膜正在褪色——漆黑的瞳孔泛起灰白涟漪,像被雨滴搅浑的镜面。
这是江雨眠发病的前兆。
十岁那年的暴雨夜,她蜷缩在衣柜里透过缝隙偷看。母亲背对着她跪在梳妆台前,桃木梳齿间缠绕着大把灰白头发。镜面蒙着水雾,却清晰映不出人影,只有那枚挂在梳妆镜上的银钥匙在诡异地晃动。
"眠眠,数到一千就出来。"母亲的声音裹着黏稠的血沫声。衣柜门缝下渗进暗红色的液体,漫过她凉鞋上的塑胶蝴蝶结。
这是她关于母亲最后的记忆。
此刻在警局后院的暴雨中,那种熟悉的铁锈味再度涌上舌尖。江雨眠踉跄着扶住槐树,树皮上正在凸起细密的纹路——不是年轮,而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