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要不要？”

竹筐缝隙里闪过寒光。

齐冽的匕首贴着她脚踝划过，挑断一截蠕动的蜈蚣，那滑腻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。

陆瑶盯着还在晃动的店招，突然发现“珍馐阁”三个描金大字正在渗水，昨夜暴雨冲淡了朱砂。

2.

晨雾未散，竹匾里的酸梅还凝着露水。

陆瑶将糯米团摔在案板上，昨日染血的麻布早被老张换成靛蓝新帘，蒸笼白汽撞上槐花，碎成一片金箔似的阳光。

"珍馐阁今日特供"老张的吆喝卡在喉咙里，十二双牛皮靴碾碎青石板上的薄霜。

赵禹蟒纹腰带坠着七枚铜钱，正正压住门槛雕的貔貅头。

"陆掌柜这飞檐冲了白虎煞。"他指尖敲在酸枝木柜台，震得算盘珠乱跳，"三更拆屋，五更迁坟，才是正经。"

陆瑶舀起一勺酒酿圆子，琥珀糖浆淋成漩涡："赵爷要不要尝尝镇煞的桂花醪糟？"瓷勺"当啷"撞上青花碗，惊飞檐下两只灰雀。

铜钱串突然扫翻糖罐，黏稠的琥珀汁漫过柜台。

两个壮汉掀翻八仙桌，老张扑过去抱米缸，被踹得撞上梁柱，新糊的窗纸裂开蛛网纹。

"住手！"陆瑶抄起剔骨刀，刀刃堪堪擦过赵禹的织金袖口。

寒光闪过她发梢，齐冽的剑鞘横在二人之间，震得她虎口发麻。

赵禹抚掌大笑："杀手也改行当护院？"三把钢刀同时出鞘，刀背映出齐冽苍白的脸，他肩头绷带渗出血痕。

陆瑶倒退着蹭到灶台，铁锅还焖着红烧肉。

系统光屏在油烟气里浮现，她盯着【霸王肘子·临时增益】的配方，抓起砂锅就往炤膛里塞柴火。

店堂里木屑纷飞。

齐冽的剑穗缠住两人脖颈，第三人的刀尖却挑破他衣襟。

陆瑶看见他后撤时踉跄半步，蒸笼里飘出的肉香混着血腥气，在晨光里织成淡红的雾。

"接着！"她抡起滚烫的砂锅。

齐冽反手接住时，赵禹的铜钱串正勒住他的手腕，暗器匣弹开的瞬间，十二枚铁蒺藜闪着蓝汪汪的光。

砂锅盖滑落在地，汤汁溅湿齐冽的靴面。

陆瑶突然发现他握剑的手在发抖，像绷到极致的弓弦。

而炤台上，刚取出的肘子正泛着诡异的鎏金色。

瓷碗砸在青砖上。

十二枚铁蒺藜突然转向。

陆瑶的肘子泛着鎏金纹路，油花在盘沿迸出火星。

齐冽喉结滚动着咽下软肉，剑鞘当啷撞飞三枚暗器，剩下九枚钉进房梁，震落簌簌墙灰。

赵禹的铜钱串勒进齐冽手腕："强弩之末——"

话音被肘骨撞碎。

齐冽反手劈下的剑光带着红烧酱香，刀背拍在壮汉肋下，骨骼碎裂声混着肉香迸开。

老张趁机抡起板凳，砸得米缸里的新米淌成银河。

"撤！"赵禹踹翻最后一张条凳。

他蟒纹腰带上铜钱少了两枚，正嵌在柜台貔貅的眼窝里。

陆瑶攥着半截柴火。

炤膛余烬映着满地狼藉，她盯着门槛外晃动的铜钱穗子，那东西本该挂在三丈外的槐树枝头。

齐冽突然踉跄着扶住蒸笼。

他染血的袖口扫过陆瑶手背，温度烫得惊人。

"明日......"

"明日照常营业。"陆瑶扯下被划破的幌子，檐角铜铃叮当乱响。

暮色漫过青石板时，她听见更夫敲着梆子走过长街，那声响比平日多出三个颤音。

炤台暗格里，系统光屏又跳出新提示。

陆瑶抹了把沾着糖霜的鬓发，发现案板裂缝里卡着半片带血的铁蒺藜。

3.

灶膛火星炸裂时，陆瑶正捏着半块茯苓糕蘸糖霜。

刀痕斑驳的案板上浮着系统光屏，她咬着发梢划动菜单，青瓷碗里泡发的雪蛤突然腾起冰雾。

老张探头的瞬间，她抓起铁勺敲灭灶台窜起的蓝火。

"东家这汤......"

"嘘。"

陆瑶甩开黏着鱼鳔胶的襦裙，竹屉里蒸着的八宝鸭突然振翅。

她抄起擀面杖压住翻飞的笼盖，琉璃盏中七色米粒簌簌跳动，沾着龙涎香的炊烟顺着窗棂蛇形游走。

铜铃骤响。

林婉儿提着湘妃竹食盒撞进来，鬓边珍珠步摇缠着缕奇香。

街面传来推车倾覆声，卖炊饼的老汉追着香气撞上石阶。

"瑶娘！"

蒸笼盖被气压掀飞的刹那，整条朱雀街的狗同时噤声。

琥珀色浓汤在玛瑙盅里凝成星云漩涡，陆瑶撒下最后一把金箔，听见系统提示音混着瓦当坠地的脆响。

林婉儿的银箸停在半空。

汤汁触舌的瞬间，她腰间禁步的玉环叮叮当当响成急雨。

门外排队的老饕们突然开始传阅诗稿，最前面书生竟咬破了砚台。

"这是......"林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