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积雪,鞋底暗纹竟与谢云淮常穿的蝠纹踏云履一模一样,「三爷特地从琅琊运来三百车青石,说是要铺一条直通谢府正门的路。」
他忽然俯身扯开我衣襟,暴雪瞬间灌入锁骨处的旧疤——那是为试药留下的烙印。
「可惜啊,」冰棱般的嗓音刺进耳膜,「三爷今早下令,这条路只容穿金丝履的贵人走。」
金丝履。
我盯着新娘石榴裙下若隐若现的鞋尖,忽然想起谢云淮曾握着我生满冻疮的脚,将仁和堂三成利钱换成狐裘袜:「我的阿宁合该踩在云锦上。」
怀表坠子突然迸裂,一缕青丝飘落雪地。
这不是我的头发。
发丝末端染着诡异的靛蓝色,正是《青囊经》记载的「牵机引」中毒症状。记忆倏然闪回乱葬岗那夜——十七岁的谢云淮浑身溃烂,却将染血怀表捂在心口喃喃:「不能忘……不能忘……」
当时我以为他在说谢家,如今想来,那怀表夹层里或许藏着更大秘密。
「吉时到——」
傧相长喝声中,新娘嫁衣倏然掠过青石阶。我眼睁睁看着那片靛蓝发丝黏上她金线密绣的裙摆,像条毒蛇钻进猩红浪潮里。
第二章:倒叙初遇
我第一次见谢云淮是在乱葬岗。
腐尸堆里伸出的手骨挂着半截暗红袖角,像开败的曼陀罗垂死挣扎。十七岁的谢云淮蜷在蛆虫蠕动的泥坑里,溃烂皮肉间隐约可见森森白骨,唯独护着怀表的左手完好无损——后来我才知那银链上嵌着的红玉髓,是谢家嫡子才配有的生辰石。
「别碰……脏。」他喉管发出风箱漏气般的嘶鸣,却在我伸手探脉时猛然咬住我虎口。血珠滚落腐尸黏液,竟泛起诡异的靛蓝色。
师父举着火折子凑近细看,忽然变了脸色:「是牵机引!谢家独门秘毒。」
我们将他拖回仁和堂时,月已上中天。
「剜腐肉需用烧红的柳叶刀,你能忍?」我攥着浸透麻沸散的棉帕,却见他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