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
禀报圣上!"尖叫声中,我穿梭在一间间库房。
丝绸化作流云没入荷包,盐山如同融雪消逝,连兵器库的玄铁箭矢都叮叮当当飞入虚空。
最后,当我站在空荡荡的银库中央时,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。
大理寺的鸣冤鼓恰在此时响起,我将密诏副本塞进状纸。
晨光中,外祖父的亲卫正快马加鞭赶来,而我的百宝袋里,十万石军粮正在发烫。
我攥着滚烫的密诏冲进大理寺时,九重宫阙方向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。
转身望去,漫天箭雨正遮住破晓的天光,皇帝竟直接动用了神机营。
"小殿下当心!"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剧震。
前世被万箭穿心的镇北王亲卫统领萧燃翻身下马,他左脸上那道蜈蚣似的刀疤还在渗血——那正是三日前为护我娘亲留下的。
我直接将百宝袋抛给他:"东南角粮仓第三垛麻袋,现在!"
萧燃凌空接住荷包的瞬间,追兵已至街口。
我踮脚拽下他腰间令牌,咬破手指在背面画了朵七瓣梅。
这是外祖父军中暗号,代表"焚城断后"。
"带二十人往西市洒金箔。"我将令牌塞回他染血的掌心,"用朱雀大街第三口水井里的火油。"
萧燃瞳孔猛地收缩,这是要仿造天降流火的异象。
他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,铠甲碰撞声与记忆中的丧钟重叠。
前世他就是这样跪在刑场,被生生砍断了膝盖骨。
马蹄声渐远,我转身撞开大理寺偏门。
本该值守的衙役全无踪影,庭院里那面夔纹冤鼓竟被泼了桐油。
果然如我所料,那位坐在龙椅上的早已买通三法司。
"乖女儿,闹够了就回家吧。"爹爹的声音从回廊阴影里传来。他身后站着十八名黑衣死士,绣春刀上的龙纹显示这是皇帝的贴身暗卫。
我摸到百宝袋里的青铜罗盘,指针正疯狂转动:"从正三品怀化将军到从五品游骑将军,今夜参与构陷的武官共二十七人——爹爹是要用这些脑袋,换我的项上人头?"
他伪善的面具终于碎裂,淬毒的袖箭破空而来。
我故意偏头让箭矢擦过耳垂,血珠滴在罗盘中央的凹槽时,整座大理寺突然剧烈震颤。
地面裂开漆黑的缝隙,前世景象喷涌而出。我看到弟弟被做成人彘泡在药酒里,娘亲的皮肤被制成美人灯,而我的头骨正在皇帝寝殿充当香炉......
"原来如此。"我笑着擦去眼角血泪,百宝袋爆出刺目金光。那些被吞噬的国库金银如银河倒灌,眨眼间淹没整条朱雀大街。
追兵在金银洪流中挣扎,我踩着翡翠屏风跃上房梁。
怀中密诏突然发烫,浮现出暗红小字——竟是皇帝亲手写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