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其实您不用..."他话说一半顿住，颜若夕的锁屏界面亮着母亲节促销广告，日历标注着五天后画红圈。

"今天是我妈忌日。"她突然开口，指尖摩挲海绵宝宝的蓝丝线眼睛，"她走前说，要像海绵吸收所有不开心。"

章原摸出兜里小熊饼干递过去："但海绵吸水太多会沉底，偶尔也该晒太阳。"

颜若夕怔怔望着他，口红不知何时蹭到虎口，像雪地落梅。消防通道感应灯熄灭的瞬间，章原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，接着唇角擦过温软触感——带着威士忌的灼热与泪水的咸涩。

"你嘴角有饼干渣。"颜若夕退后两步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比平时快半拍。章原摸着发烫的耳垂，发现她落下了海绵宝宝玩偶。

回到包厢时，老王醉醺醺勾住他脖子："听说女魔头刚在系统里给你通过转岗申请？"章原望向窗外霓虹，想起玩偶肚子里露出的半截糖纸，突然笑出声。

暴雨还在下，而某些东西正在潮湿的裂缝里悄然生长。

2

空调外机在三十七层高空嗡鸣时，章原正盯着颜若夕的微信头像发呆。对话框里躺着十二小时前发送的方案文档，已读状态像根刺扎在眼皮上。

"章鱼哥，你工位要孵出蘑菇了。"实习生敲了敲隔断板，"总监让你去天台。"

章原抓着烫金文件夹冲进消防通道，却在安全门后撞见奇景。颜若夕背靠锈迹斑斑的水塔支架，Chanel外套下露出皮卡丘睡衣的闪电尾巴，脚上棉拖还沾着便利店关东煮的酱汁。

"解释下第27页的提案。"她甩来文件，纸页在夜风中扑棱如白鸽，"让用户给产品写情书是什么鬼创意？"

章原瞥见她锁骨处未卸净的闪粉，忽然想起昨夜消防通道里的威士忌气息。他抽出夹在方案里的漫画分镜稿："您看过《月色真美》吗？青春期少女会把暗恋对象投射到任何载体上。"

颜若夕的睫毛颤了颤，手机屏保上的派大星正在偷瞄他们。她突然拽过文件垫在身下，拍拍水泥台："坐。"

章原僵着身子落座时，闻到她发间飘来的柠檬草香。远处CBD灯光像撒落的星屑，颜若夕的皮卡丘尾巴随着讲解节奏左右摇晃："虚拟男友企划需要具象化载体，但情书太..."

"太像您藏在抽屉里的少女漫画？"章原脱口而出。空气凝固两秒后，颜若夕的棉拖狠狠碾过他脚尖。

"方案通过。"她起身时睡衣卷起一角，露出腰间海绵宝宝纹身贴，"前提是你现在去搞定用户调研数据。"

章原望着消失在安全门的皮卡丘尾巴，发现文件背面用荧光笔写着：冰箱第二层有奖励。

当他摸到总监办公室的智能冰箱，警报器突然爆响。颜若夕的内线电话适时响起："密码是你工号倒过来。"

凌晨三点的便利店，章原对着滋滋冒泡的自热锅发呆。手机震动着弹出消息：「711第三排货架」抬头就看见颜若夕顶着丸子头，正踮脚够货架顶端的蟹棒。

"您这是..."他目光扫过对方印着"全员恶人"的卫衣，"在玩奇迹暖暖真人版？"

颜若夕把购物篮怼进他怀里："测试用户夜间消费场景。"篮子里躺着老干妈辣酱、真空包装的卤蛋，以及三包小熊饼干。

章原看着她把魔芋丝绕成蝴蝶结码进纸杯，突然发现她指甲油斑驳成东非大裂谷。"您的手..."话音未落，颜若夕将麻辣烫推过来："吃。"

滚烫汤汁呛进气管时，章原瞥见玻璃窗上的倒影——穿着高定套装的女总监和格子衫程序员缩在关东煮吧台，像两个逃犯在分赃。

"当年我妈开家长会都带着企划案。"颜若夕突然开口，蟹棒在辣汤里沉浮，"有次我把她方案折成纸船，在教务处门口放生了。"

章原辣得眼眶通红，发现她将鱼丸戳出整齐的蜂窝状："后来呢？"

"后来她买了防水墨水。"颜若夕把最后颗丸子推给他，"现在轮到我在提案上画海绵宝宝了。"

收银员打瞌睡时，章原摸到自热锅底部黏着的便签条。荧光笔字迹龙飞凤舞：去天台看BUG。

电梯升至顶层那秒，暴雨骤歇。颜若夕赤脚坐在冷却塔边缘，笔记本蓝光映着脚踝处的防加班手环。

"过来看。"她敲击键盘，墨绿色睡袍被风吹成船帆，"这是后台实时数据。"

章原凑近时嗅到雪松香薰味，屏幕上的用户画像正在疯狂刷新。18-25岁女性用户集体涌入新开发的"虚拟树洞"，最新留言刷着："谢谢你在提案里画派大星"。

"您黑进我电脑？"章原看着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