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
时,边打游戏边说:"妈养大我不容易。"
"愣着干啥?等着我喂你喝啊?"王桂芬突然抓起面盆往蒸锅里倒水,泛着泡沫的液体泼在雪白的面团上,几根毛发粘在面皮表面。老太太从鼻孔里哼出声冷笑:"你们城里人就是穷讲究,我当年怀强子的时候,洗脚水泡窝头都吃过。"
李芸看着婆婆用沾着污垢的指甲把面团揪成剂子,指甲缝里的黑泥在面团上蹭出细长的痕迹。蒸锅腾起的热气裹着洗衣粉的化学香味,混着内裤的腥臊味在厨房弥漫。她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,直到尝到铁锈味——上次这么咬的时候,是听见婆婆跟邻居炫耀:"我家媳妇跟面团似的,咋揉捏都没声儿。"
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。李芸盯着在蒸汽里逐渐膨胀的馒头,那些鼓起的白面上隐约浮现出扭曲的纹路,像一张张咧开的嘴。婆婆哼着荒腔走板的黄梅调,把最后半个面团捏成寿桃形状,桃尖上特意按了个深坑:"这个给强子,补元气。"枯瘦的手指在面坑里反复碾磨,指腹的茧子刮下碎屑。
当第一个馒头裂开嘴似的绽开时,李芸看见有根蜷曲的毛发嵌在褶皱里。王桂芬用筷子戳起馒头吹了吹,直接塞进她嘴里:"尝尝咸淡。"滚烫的面团堵住她的呜咽,洗衣粉的涩味在舌尖炸开,混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腥臊。她感觉那根毛发正顺着食道往下爬,在胃里盘成冰冷的环。
客厅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,张强带着一身暑气跨进门。王桂芬瞬间换上慈爱的笑脸,端着寿桃馒头迎上去:"儿啊,妈特意给你蒸的..."李芸透过厨房磨砂玻璃望着晃动的身影,突然发现婆婆微驼的背此刻挺得笔直,像棵吸足了养分的歪脖子树。
蟑螂从墙角排水管钻出来,快速爬过那盆洗衣水。李芸蹲下身擦地时,在瓷砖缝隙里发现半片指甲——上次婆婆摔碎她母亲送的骨瓷碗时,她蹲在这里捡碎片,被婆婆推了把,膝盖磕出的血印子到现在还没消。
蒸锅又开始发出呜咽般的响声。李芸抬头望着油烟机表面模糊的倒影,那个曾经会为婚礼手捧花搭配什么颜色纠结整夜的姑娘,此刻瞳孔里跳动着两簇幽蓝的火苗。
空调外机在窗台外嗡嗡震动,李芸跪在卫生间瓷砖上搓洗衣物时,能清晰感受到膝盖传来的震颤。混着84消毒液气味的泡沫漫过盆沿,在她手背烫出细小的红疹。婆婆的绛紫色内裤泡在最上层,裤腰松紧带被漂白水泡得发硬,像条僵死的蛇皮。
"哗啦——"
王桂芬突然掀开防水帘,老式塑料珠串打在李芸后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