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千年的箜篌重新遇见月光。"
沈星眠感觉脸颊发烫。她假装整理裙摆,悄悄把空药瓶往包深处推了推。这个动作却让藏在包底的超声波照片滑落半角——那是今早复查时医生给的,显示她异常增厚的子宫内壁。姐姐发病前也出现过同样症状。
"小心!"江临突然揽住她的肩。一只莽撞的虎斑猫从他们脚边窜过,打翻了长椅边的垃圾桶。沈星眠在失衡的瞬间抓住他的衬衫前襟,樱花项链的银链突然断裂,八重瓣坠子滚落在她掌心,玛瑙花蕊在阳光下泛着血色的光。
两人同时去捡,额头重重相撞。沈星眠痛得溢出泪花,却听见江临闷笑:"沈同学,我们这样算不算'撞'出爱情火花了?"
后来沈星眠总在想,如果当时她没有鬼使神差地藏起那枚项链,如果他们不曾交换电话号码,如果她足够勇敢说出病历本上的诊断结果...…可是人生没有如果,就像樱花永远等不到明白自己为何凋零的春天。
分别时暮色初临,江临执意要送她回宿舍。路过琴房楼时,沈星眠突然驻足——三楼的某扇窗户里,有人正在弹奏《Merry Christmas Mr. Lawrence》。破碎的音符雪花般飘落,她看见江临睫毛上沾着的樱花瓣,突然想起姐姐弥留之际说的话:"爱情是比血液病更危险的绝症。"
"下周博物馆有樱花主题特展。"江临把修好的项链放进她手心时,指腹擦过她突起的腕骨,"要和我一起...…"
警报声撕裂了暮色。两辆救护车呼啸着冲进校门,担架上刺目的血迹染红了雪白床单。沈星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喉间泛起熟悉的铁锈味。她慌忙用纸巾捂住嘴,再抬头时江临已经被急诊科的朋友叫去帮忙搬运伤员。
"明天见!"江临倒退着跑向救护车,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沈星眠站在樱花雨中微笑挥手,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,才颤抖着展开掌心的纸巾——绽放在雪白纸面的血花,比她腕间的樱花手链还要鲜艳。
暮色渐浓时,她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。母亲发来的最新化验报告在屏幕上跳动:血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