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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着他放下酒杯,修长的手指在烛光下泛着冷白的光。
那双手曾经握过我的手,在我替他换药时微微颤抖。
现在,它们却稳稳地端着毒酒,要将我推向死亡的深渊。
"为什么?"我又问了一遍,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他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:"为什么?姜小姐,你当真不知道吗?"
我摇头,手中的酒杯几乎握不住。酒液在杯中晃动,映出我苍白的脸。
那张脸上还带着新娘的妆容,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。
"三年前,"他缓缓开口,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"谢家满门被灭,你可知道是谁下的手?"
我浑身一颤,酒杯终于脱手而出,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酒液溅在我的嫁衣上,像极了鲜血。
"不可能......"我喃喃道,"父亲他......"
"你父亲?"他冷笑,"正是你那位道貌岸然的父亲,带着姜家的死士,在雨夜血洗谢府。一百三十七口人,无一幸免。"
我捂住耳朵,不想听下去。
可他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入耳中:"那晚我正好外出,才逃过一劫。等我赶回家时,只看到满地的尸体。我的母亲,我的妹妹,还有刚满周岁的侄女......"
"别说了!"我尖叫出声,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。
他却步步紧逼:"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?我躲在尸体堆里,听着你父亲的手下清点人数。他们说,少了一个。于是他们放火烧了谢府,想要毁尸灭迹。我在火海里爬出来,浑身是伤,奄奄一息......"
我跌坐在地上,嫁衣被酒液浸湿,冰冷刺骨。
我想起三年前在药庐见到他时的样子,满身是伤,气息微弱。
原来那不是普通的伤势,而是灭门